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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終哩。”肖平有些糊塗了。自己胃不好,朱嬡怎麼就知道了呢?當兵本來就不能忠孝兩全,可自己有點兒病,讓年過八十的父親擔心,也是慚愧呀。“從明天早起,你就開始吃中藥,我每天專門兒給你煎。”

這時,兒子祥祥突然連續地咳了好一陣。肖平趕緊跑過去看熟睡中的兒子。兒子臉紅紅的,睫毛長長的向眼瞼外翻卷,像是安在眼上的一樣。胃突然又脹起來,頂得胸口難受。肖平用手習慣地捂住胃,坐在凳子上喘氣。朱嬡跑過來看著肖平。“你看你都折騰成什麼樣了?”停了一會兒,她又說:“等把這三十副中藥吃完了,你就跟我回家吧。要是這麼拖下去,身體就徹底垮了,身體垮了,哪兒還有你的隧道啊。”肖平對朱嬡說:“你把桌子上的水杯摻點兒熱水拿給我吧。”喝完水,肖平說:“朱嬡,我的胃病是老病了,當戰士時在內蒙古打飛機洞庫時就得上了,沒有你想的那麼懸乎,以前犯病,吃點兒胃舒平就挺過去了。這次,也同以前一樣,會挺過去的。”朱嬡沒再同丈夫爭辯。她對丈夫說:“肖平你洗洗,趕緊休息。”肖平躺下了。朱嬡用手摸著肖平的臉、肖平的胸、肖平的腿。肖平把手伸過來,朱嬡突然哭了。“肖平,你的手臂小一圈兒了,胸前的肋骨也露了出來,動了一下,就氣喘吁吁,真是病了呀。”肖平用手擦去朱嬡臉上的淚水,笑著:“今天是我倆夫妻團聚,你怎麼能哭呢?”朱嬡平靜下來:“肖平,見到你,我是高興得哭啊。”

第十二章:夫死子亡天山悲

玉希莫勒蓋的氣溫突然下降了十二度。颳了兩天的北風停了,從玉希莫勒蓋的東南又吹來緩緩的東南風。東南風在玉希莫勒蓋緩緩地颳著,這是首次。玉希莫勒蓋奇特的地理環境,形成不了東南風吹起的基礎,算是其獨特之處吧。過了兩天,不,應該是東南風吹過三天、又颳了一天西北風之後,玉希莫勒蓋開始飄雪了,飄雪的時候,氣溫反而高,但這場雪落了半天,就停了,雪在地上有半尺厚。玉希莫勒蓋已是雪的世界。

朱嬡又在往團指衛生隊跑。祥祥從到玉希莫勒蓋的第二天後,就一直髮燒拉肚子。朱嬡起先沒在意,在連隊衛生員那兒拿了些藥,連喝了兩天,孩子病狀不但沒有減輕,反而重了。餘喜財對肖平說:“你把你兒子送到衛生隊去看病吧。”肖平坐著連隊配屬的解放車,走了近半個小時到了位於團指附近的衛生隊。醫生說,祥祥既受了熱,又受了寒,病很猛,要留在衛生隊治療。肖平問朱嬡,朱嬡說:“那就把孩子留在衛生隊吧,我陪他。祥祥很少有病,這次是路上冷熱不均又被蟲咬鬧的,過幾天就好了。”祥祥很懂事,紮了那麼多針也不哭,左三星有一天專門兒到醫院探視小祥祥,戲稱:“祥祥團長。”衛生隊的醫生護士知道了這個勇敢兒童曾經的表述:“長大後當團長。”因此給他治病特別盡心。

祥祥的燒是沒有以前高了,可就是沒有完全退。但拉肚子可從未見好,望著日漸消瘦的祥祥,朱嬡不知如何是好。肖平還是天天上班。朱嬡晚上在衛生隊陪兒子,白天再想辦法回八連給肖平煎藥,兒子不止一次對媽媽說:“媽媽,你白天也別走,我的屁股都拉疼了。”朱嬡用熱水給孩子洗,孩子說:“媽媽真好。”“祥祥,你快好吧。好了,李望清和譚兵叔叔說,他倆帶你去用大頭針釣魚,還領你到高高的山頂去看雪蓮花,還到山那邊去採松果。”“不去高高的山頂,祥祥走不動。”“那就去採松果、松仁一烤滿屋香。”“不要叔叔帶我去採松果,要爸爸帶我去。”“那好吧,我跟爸爸說,他帶你去吧。”朱嬡說著,望著兒子笑著,睡著了。

團部在八連的安全工作會議如期舉行。餘喜財連長介紹了八連抓進度不忘抓安全;抓安全上進度的事蹟。肖平在隧道洞口講解了抓好安全預防事故圖版展示流程。

會議結束時,餘喜財真誠地對肖平說:“老肖,你還是下山治病去吧,再不去,恐怕耽誤了,再治就麻煩了。”“餘連長,我多次都想去治病,但我不忍心在隧道最需要我的時候離開。尤其在你當了八連連長後,我還多了一層想法:當了副連長,就去住院。這個肖不是挺能幹嗎,降職了,也垮了呀。不是我聽到了什麼議論,而是我在想,當兵當了這麼多年,要有尊嚴啊,要有臉面啊,如果感覺自己的行為將給起碼的尊嚴和人格帶來負面影響,你還能做什麼呀。因此,我對我自己說,餘喜財接手的八連是危局中的八連,肖平就任的副連長,是富含了許多人眼光的副連長,你肖平曾經是團裡活學活用毛主席著作的積極分子,曾經也在做著當168團第一連長的夢,也曾為隧道飛線嘔心瀝血,但如今角色換了,責任沒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