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他坐下,他竟然一直抓著我的手背不肯放,我只好叫老蔡快點拿酒來,偏偏老蔡行動又慢,我真擔心齊白會在那一段時間中,昏死過去,再也醒不過來。
齊白這樣闖進來的情形,以前也發生過,可是他本領的確如此之差,我去是見所未見,就算是當年,他被一個大國的太空總署追殺,像土撥鼠一樣,躲在地洞中的時候,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好不容易我從老蔡手裡,接過酒瓶,用牙咬開瓶塞(我的右手臂,一直被他緊緊抓著),把酒瓶湊向他的口,他總算知道張開口,可是當他喝酒時,酒卻一直流到了口外。
幾口酒下去,他整個人,算是有了一絲生氣,居然知道翻著眼向我望來,聲音一樣嘶啞,但總算可以說話了,他道:“我……見鬼了。”
我呆了一呆。
齊白是一個盜墓賊,根據“上得山多遇著虎”的原則,見鬼機會最多的,自然應該是盜墓人。
事實上,齊白經常在一些寬敞宏偉的古墓之中,流連忘返,不知道外面的是什麼世界。
以他這樣身份的人,見鬼了,似乎也沒有什麼了不起。本來我著實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但這時知道他不過是見鬼而已,雖然看得出那個鬼(一個或是一群),令他並不好過,但也不算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有點嫌他大驚小怪,所以用力摔開了被他抓住的手臂,同時,語音之中,也不免大有譏諷之意:“哦,是什麼鬼?大頭鬼?水鬼、長腳鬼?青面撩牙的男鬼,還是百般嬌媚的女鬼?”
齊白用那嘶啞的聲音叫:“我見鬼了,你知道嗎?我見鬼了。”
他並沒有怪我在諷刺他,只是又抓住了了我的手臂,搖著,力量不大,十分虛弱,重複著他的遭遇,充滿了求助的眼神。我不忍心再去諷他,嘆了一聲:“看來,你遇到的鬼,沒給你什麼傷害。你現在的情形這樣差,多半是人心理作用。”
這兩句話,倒對他起了一定的鎮定安慰作用。他接過酒瓶,又喝了幾口酒;才大大吁了一口氣,雙手捧住了頭,過了一會,才道:“我本來一直不相信有鬼,可是這次……唉,這次……我真的見鬼了。”
我等他再說下去。
他再深吸了一口氣:“我不但見到了鬼,而且,還和鬼一起生活了三天。”
我皺起了眉:“請你再說一遍。”
齊白虛弱地重複:“我和鬼一起生活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