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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咬牙切齒,恨恨地道:“我竟沒能親手殺絕了他們,真可惜。”

費力又拍著他的肩頭:“躺下,躺下。”

大漢如言躺了下來,費力伸手在他的臉上撫摸了兩下,又在他耳際低趨勢說了幾句話,我聽不真切他說了什麼,只覺得他說話時的聲音,柔軟至極。我心中一動,費力醫生對那大漢在施展催眠術。

在醫治精神病患者的過程中,的確有用到催眠術的,那並不少見,可是一則催眠術有它不可思議的一面,二則,費力的行為,總有難以形容的怪異,所以令我覺得十分異樣。

等到費力再直起身子來時,那大漢已是鼾聲大作,他把抽屜推了進去,而對著那一隻大抽屜,呆立了一會,不知他在想什麼。

等他轉過身來時,我看到他滿臉都是疑惑的神色,不是向門口,卻走到窗前,朝一扇窗子看。

那窗子並沒有什麼異樣,只不過其中有一格的玻璃上糊著一張紙,我陡然想起,昨晚良辰美景進來的時候,是攀上了二樓,再破窗而入的,她們打碎了一塊玻璃,費力剛才對大漢說根本沒有人來過,可是這時他又站在窗前發怔,可知他心中明白得很:的確有人來過。

他站了一會,倏然轉身,動作變得極快,一下子就來到了大抽屜面前,伸手抓住了其中一個的把子,吸了一口氣,用力一拉,同時道:“你回來了?”

在拉開抽屜說話的同時,他又向抽屜中看了一下,抽屜中有什麼,我看不見,可是從他的動作上,我知道抽屜是空的。

因為他立即一伸手,向抽屜中重重打了一下,他手一定打中了抽屜的底部,發出了“砰”地一聲響。他神情很複雜,也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哼了一聲;“究竟到哪裡去了?”

接著,他又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推回大抽屜,慢慢向門口走去。

在這時候,我聽到他說了一句我再也想不到的話。那令我一進之間,不但稱奇不已,而且,還覺極不好意思。他在走向門口時,自言自語道:“應該去問問衛斯理,他像是什麼都知道。”

剎那之間,我還以為自己躲在案桌下,已經被他發現了。可是他神情十分惘然,顯然是心中有極大的疑難,無法解決,那麼,他真是想來請教我。我在他的心目之中地位極高

像是什麼都知道,就是極高的評價。

可是,事實上,我卻進了他的研究所來,鬼頭鬼腦地想窺伺他的秘密,這真叫人慚愧。

當時,我幾乎想現身出來,一面向他道歉,一面告訴他,不論他有什麼疑難,都願意幫助他。可是想了一想,還是忍住了沒有現身,為的是怕他忽然翻了臉,那就不好應付了。

他走了出去,發覺我只要沿牆攀出五公尺左右,就可以到亮有燈光的窗前,去看看他在幹什麼。

想到了就做,那一點也不困難,到了窗前,我找到了踏腳的所在,湊過頭去,看到費力坐在一個巨大無比的控制檯之前。

那控制檯上,全是各種按鈕和指示燈,也有一副字鍵。

這個控制檯,當然是和樓下的電腦室相聯結的。

假設費力醫生在研究精神病,他何以要動用到那麼複雜的電腦。

這時,我看他十分熟練地按下幾個掣鈕,注視著控制檯上的一幅熒光屏,那熒光屏上出現了一組又組的波紋,看來複雜。

單看波紋,不能知道那代表著什麼,可能是交響樂中的一小節,也可能是磁鐵受到了敲擊之後所形成的。可能是海豚的語言,也可能是人體的體溫變化。

費力看得極用力,皺著眉,波紋不斷在變,有的時候,他會按下一個掣,令熒光屏上的波固定下來,仔細看著,然後再由它變化。

我攀在窗沿之外,自然不很舒適,這樣看了十分鐘,我又不懂波紋的內容,就不想再看下去,只見費力的神情,愈來愈是緊張,像是一件什麼事,到了決定性的關頭,忽然站起,口唇掀動,忽然又坐了下來,搖著頭,神情疑惑。

我慢慢移動身子,心想,費力倒真是君子,多半他以君子之心看人,想不到世界上有許多人,行事不正大光明,會偷摸進來。他這裡,對我和良辰美景來說,甚至於對有經驗的小偷來說,簡直全不設防。

或許他認為小偷對他研究所的東西,不會有興趣。

不管怎樣,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費力是一個行為坦蕩的君子。而和他相比,我的行為,自然不能算是高尚,這令得我很慚愧,知恥近乎勇,我決定結束我的行動。

當然,我不是這時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