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vate Eye)》的頭版頭條則是“滾開!卑躬屈膝的民族!”
回到日本後,小和田一家搬到了怡人的目黑郊區。在仕途上一路向上晉升的小和田恆委託建築師設計粗野主義①的三層樓別墅,並把優美子的父母接來同住。他們明顯變得富裕了,光是房屋的土地就價值日幣兩億八千兩百萬元,不論是依照東京過熱的房地產標準,還是僅高於百分之一的利率來看,都是一大筆金額。小和田家現在也負擔得起一名傭人了。雖然晚了一點,但雅子總算開始了“真正的”學校教育——日式教育,日本保守社會里唯一承認的教育形態。
在雙重不利的條件下,雅子努力地學習。7歲時,和她同齡的孩子都已經開始受教育,但曾經在國外生活,使她被烙印上“歸國子女”的標籤。事實上文部省(即*)都會持續更新統計,目前,每年有12000名在國外待過一年以上的孩童重回日本教育體系。不過,因為日本直到1964年才允許國人自由出國,所以這個問題在七十年代才剛剛開始受到關注。七十年代初期,日本公司的先鋒部隊離開居住多年的異國,返回日本,這些人大多為資深政府官員及商人,在回來之後才發現,自己的孩子錯過了學校教育的重要課程,例如漢字學習或是日本對於歷史的特殊詮釋,因此即使能順利完成學業,也是困難重重,尤其孩子體會過國外生動又具啟發性的教學方式後,很難再接受日本教育的嚴格紀律、填鴨式教學以及絕對的服從。簡而言之,他們已經喪失了“日本性格”。於是,媒體開始擔憂起他們深受西方個人主義思想侵蝕,無法融入循規蹈矩的日本社會,也就是俗稱的“退學世代”。
雅子的父母即使身在國外,也努力營造寧靜的日本環境。他們在家說日文、做日本菜,優美子也念日本童話故事給孩子們聽。然而,顯而易見地,小女孩回到日本時,還是有適應的困難,因此,優美子決定把三個女孩送到嚴格的私立羅馬天主教女子學校就讀,也是她和母親的母校。
第二章 掌上明珠(8)
雙葉學院位在目前時尚的東京郊區——田園調布。來自法國亞眠(Amiens)的耶穌會信徒巴黑(Nicholas Barre)在17世紀時,創立了“小型慈善學校”網,而這間學校正是其中之一。1872年,修女以傳教士身份來到日本,希望能夠教授日本女性英文、法文、西方禮儀及技術,直到今日,她們在學校教育中仍扮演重要角色。雖然這間學校不足以影響學術界,而雅子是第一個成為外交官的校友,也很少有畢業生進入東京大學就讀,但它只接受出身良好家庭背景的女孩,十分重視修養,包括教養、行為與紀律。雙葉學院以祈禱作為學校一天的開始,最後則以學生清掃作為結束。雅子藍色海軍制服的胸前口袋上紋有學校的座右銘:“簡約是我的美德,堅強是我的本分。”
然而,雅子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沒有透過入學考試。在日本,即使是小學也競爭得十分激烈,學校會根據入學考試所展現的天分,預先決定你未來的人生。事實上,有些幼兒園也會根據幼童拆糖果包裝紙的動作,以及是否正確摺疊、丟棄,來稽核入學資格。因此,雅子第一間小學是住家附近目黑區的公立原町小學,而不是一年學費日幣六十萬元的雙葉學院。幾個星期後,她跳級到公立富久小學二年級,富久小學位在新宿,從目黑搭乘地鐵只要一站的距離。到了來年,雅子終於達到雙葉學院入學標準,這是她五年內的第五所學校,同時也是她學習的第三國語言。
儘管面對難以應付的不利情況,雅子還是很快就迎頭趕上,她的功課做得很好,空閒時學習鋼琴和網球,還參加了手工藝社。她六年級時決定要當獸醫,於是下課後,負責照顧兔子、雞、魚、倉鼠和變色龍。雅子還曾把解剖中國竹雞當作業。她在桶子裡養了老鼠,但卻鬧了笑話:因為學校放假,所以她就把老鼠帶回家,結果老鼠跑到了上流社會人士的鄰居家!雅子的同學暱稱她為“小和”,她似乎也很受歡迎,有點像小男生,卻又不是被寵壞的小頑童。她也會惡作劇,不過在日本所謂的頑皮舉動若發生在其他國家,大家的眉毛大概挑也不會挑一下吧!譬如在午餐時間之前偷吃便當、爬到屋頂上向同學丟擲雪球、在上課時播放錄下的警鈴聲導致學生從教室蜂擁而出。
在某個夏日,我和雅子的老友原久美開車到雙葉學院,感受它的氣氛。時值暑假,學校空無一人。若是平常時分,這棟有點陰森、裝飾著聖母瑪利亞雕像的乳白色水泥高樓,大約會有七八百名學生坐在書桌前,或是在鐵鏈鎖緊的大型圍籬守護下、松樹旁,鋪有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