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那仗義執言的人?誰,誰,誰呀?……”略一沉思,他激昂自責:“王勃啊,為什麼盼別人評說是非,你為什麼不能伸張正義?你也是個膽小的懦夫,無能的狂生,你能有何用,能有何用!……”
他聲淚俱下,又失態地狂笑:“哈哈哈……”記功碑,記功碑……哧哧哧偉乎,壯哉!吳子璋,我把你……”
幾個舞姬和胡女靈娟路過,她聽見王勃的自語站住了:“吳子璋?”
王勃遠遠正對巨碑狂發牢騷:“記功碑,你字字值黃金,黃金,黃金算個什麼東西!誰真正能知道我的身價呀?”
“我知道!”靈娟迎上前去諷刺挖苦:“一入宮牆,身價百倍!”
王勃一愣,面對珠光寶氣的靈娟,也鄙視也刺諷:“是我,還是你?”
靈娟潑辣地:“是你!不是你,還能是誰?不信,你就在這池中照照你的身影。”
王勃一時蒙了:“我的身影……?”
“偉乎,壯哉!”靈娟一本正經圍著王勃打量:“比我們姐妹還美呢。哈哈哈……”
舞姬們被逗得放聲大笑。
王勃被這樣多少女嘲笑,舉手投足很不自然,轉身想回避。靈娟堵住去路,圍繞著王勃又歌又舞,眾舞姬也時而伴歌伴舞。
小毛猴穿朝服是有官樣,
好好好,真有官樣。
不象人,偏張嘴學打官腔!
妙妙妙,會打官腔。
鑼一響,就爬杆步步往上,
上上上,拼命往上。
逗人笑,不知醜得意洋洋!
喲喲喲,不知醜樣,得意洋洋!”
“胡鬧!”王勃大喝一聲,喝斷了歌舞,他又發火指責:“胡鬧、胡鬧!”
“不不。你可不是胡鬧。你聰明,你靈巧,你有奇才呀!”靈娟步步緊逼,又潑辣地歌舞。
順人心,逗人愛,處處能向人討好,
隨人心,邀人寵,偏偏沒長人心腸。
小畜牲,無羞恥,快去領賞。
喝采聲中,去跳加官,連升三級——
該你這毛猴兒粉墨去登場,
眾和:登場、登場、快登場
登場、登場、登一登場!
“滾開!”王勃惱怒大吼:“滾開!你們憑什麼這樣糟賤我!”
靈娟嘻笑怒罵:“不賤,不賤,誰能比你精貴。”
“我精不精貴,用不著你們捧場!”
“不是捧場,是看你的猴把戲。”
“你……”王勃難以說理:“你一眼難識人心胸。”
靈娟做作正經:“對,對了,要識文人心腸,當看錦鏽文章。”
“請問,你看過我的文章嗎?”
“哪能不讀,我是讀了又讀,讀之再三!”靈娟恨從心來越刺越尖刻:“你的大作已經是舉國人共賞,不是有口皆碑,而是鐫刻成了碑嘛。”
王勃疑惑欲問:“我……”
“你的奇文難得!”靈娟又作解說,接連挖苦:“叫人看了厭氣,聞了噁心。男子漢筆下沒有半點陽剛氣,浸透了嬌媚娘娘腔。”
王勃驚奇了:“我文章裡有娘娘腔?……”
“美著呢!真虧你有能耐,挑字眼,塗胭脂抹粉,把東征描繪得多輝煌,這碑文一個字何止值黃金一兩……。”
“妹妹……!”一舞姬見話已露骨,急忙阻攔。
王勃恍然大悟:“不,我不是吳子璋!”
雙方一時冷場,默默相視。
那舞姬拖過靈娟抱怨:“你看你這脾氣!”
靈娟甩開那舞姬,不肯認錯還耍性子:“面子髒,裡子髒都一樣,骯髒才子筆當槍。滿篇仁義道德,寫的不戀榮華,不貪富貴,其實是笑裡藏刀,殺人不見血;又全是硃筆飽蘸他人的血和淚,寫那些詩賦歌詞,爭學那狐媚女人媚君王!”
“不!我可是可折不可辱的大丈夫,你……”
靈娟抓住王勃指上了臉的手,習慣地順著將王勃“第三次”掄了一個轉身:“你這個大丈夫,也是骨頭輕得沒有四兩。哈哈哈……”
曹達匆匆過來向任性大笑的靈娟:“還在這裡狐狸花稍的迷男人!快快,快該你們上場了啊!”
幾個舞姬笑著將靈娟拖拉著跑了。
王勃又被孤伶伶一個人人撒下。遠遠管絃大作,他不自覺向燈火輝煌的宮殿緩緩走去。
說書人感嘆:人往高處走,一步登不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