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人:事遂人願是好事,事與願違是常事;事事順心,事事如意只是人們美好的願望。王勃和閻秀芹各有各的願望,他們都盼著心想事成,偏偏事不由已,事事都身雖由己,事不遂心,任人作為,任人作弄,弄巧成拙,非喜非悲,哭笑不得。
書僮領著薛華經曲徑,穿竹林,過月洞門,來到一幽靜的小琴齋前。迎面一巨大太湖石上,篆刻著兩個石綠色,“問琴“二字。
薛華進入齋內。環視室中無人,書架上書籍井然有序,鏤空的博古架上,擺設著高雅珍奇文物。壁上綴的是名人字畫,琴桌上橫放著一楨古琴,青銅鼎爐中馨香四溢。他四處打量,也沒注視到陳列室的雕花立屏後,奶孃正陪著閻秀芹在紗幕暗處,正偷偷窺視著他。
薛華在書案上發現王勃的詩集“劍南薈萃”,欣然有獲,坐下閱讀,十分入神。
奶媽誇萬道:“唷唷,王公子真是十分標緻,一表人才。”
秀芹制止聲張:“他,不是王勃”。
“你怎麼知道不是的?”奶孃悄悄問。秀芹微微一笑:“若是王勃,哪能見了自己的詩集,象這樣入迷地閱讀。”
媽娘讚美道:“我一輩子也沒見過這樣漂亮的公子,和小姐倒是天生一對,地生一雙。”
“胡說!”秀芹輕聲嗔責。
立屏外,書僮又領著吳子璋進來。
屏風內,喜鵲也從後室門跑到秀芹身邊,自表功地說:“小姐,交頭卷的請來了。……”
奶孃拖開喜鵲,不讓打擾全神貫注細心張望的秀芹。
立屏前,吳子璋走到如痴若迷看書的薛華身後,抽去他手中的詩集:“什麼文章使薛賢弟如此入迷?”他看封面念:“劍南薈萃,嗨,你這西蜀來的詩人墨客,文章裡手,這本平庸之作,難道還沒有看夠麼?”
“平庸?”薛華不滿的委婉嘲諷:“仁兄你出口成章,下筆有神,是位大文豪嘛!小弟只怕這輩子也寫不出這樣平庸的詩文來。”
立屏後,喜鵲輕聲向奶媽:“小姐到現還沒有分清楚?”
“不,”媽娘輕輕回答:“先來那位不是王勃。”
小喜鵲自作聰明:“交二卷的不是,交頭卷的一定是了。”
閻秀芹回頭橫了她們一眼,又向立屏外注視聆聽。
立屏外吳子璋向冷談的薛華媚笑道:“賢弟邀我來這裡為了何事?”
屏風內小喜鵲忍不住噗哧一笑,被閻秀芹瞪了一眼,她嚇得自己捂住了嘴。
屏風外,吳子璋和薛華都聽見了笑聲,又同時發現了立屏下的裙帶。吳子璋故意說:“哦,原來問琴齋的主人,弦在琴(情)上,是找知音的。”
薛華老實地:“何以見得?”
吳子璋豪放灑脫地說;“你這書呆子,淨几上古琴旁,金爐焚香,馨香嫋嫋四溢,分明書齋主人方才在此問琴抒懷了。伯牙遇子期,知音方能識得高山流水之雅趣。賢弟何不操之一曲,以答主人盛情之邀。”
薛華尷尬憨厚地:“彈琴?哎呀,仁兄明明知道我不善彈琴。我笨拙得尚在塗鴉,怎能獻醜,告辭了。”說罷匆匆離去。
吳子璋得意一笑,故作感嘆:“唉,他呀只知死讀書,無琴之人不會彈那鳳求凰,焉能是知音,我真不該難為他”說著拂衣整冠,瀟灑地坐在琴臺前,對立屏叮咚一串和絃調音後,似在自語:“好琴哪好琴。梧桐古琴兮賦潔操,七絃和諧兮吐清音。恕小生冒昧,拙手弄琴聲,奉獻一曲以謝主人美意。”由柔而剛,悠揚一陣激越前奏,引出吳子璋柔情萬種的吟唱:“
有琴怕相問,寄語巫山雲。
曲終情未了,何處覓知音。”
書僮進來稟告:“老將軍請學士前廳赴宴。”
吳子璋戀戀不捨,踟躕不前,又慢慢拂衣整冠,撫琴回首,細觀立屏後已無麗人蹤影。
吳子璋無可奈何,意懶婉惜走出琴齋,有些失望地在“問琴”石前停步又回首。小喜鵲迎面追來:“公子,你的東西遺忘了。”
喜鵲喜滋滋將一畫卷塞在吳子璋手中。
吳子璋困惑詫異地:“我的……”書僮幫展開未裱的橫幅。畫卷上是一枝盛開的的紅梅,畫上題跋墨跡猶新,吳子璋念:“紅梅迎春。”他興奮地朗讀:“
傾筆塗梅枝,花由心中來。
題詞已無語,相知無須猜。
哦哦,這是我的,是我的!”他欣喜地捲起畫卷,雙後捧於胸懷。
喜鵲調皮地叮囑:“公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