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茲抬起頭,望著眼前的世界…
陰沉沉的天空,一如自己以往無數次的遇見那樣,沒有絲毫的陽光,也沒有絲毫的生氣…
巨大而又腐爛的肉體,拖著自己的腸子在空蕩蕩的大地上行走,令人噁心作嘔的黃綠膿皰炸開,大量的蛆蟲從膿皰中流出來後瞬間就淹沒了拖在地上的腸子…
血河在大地上肆意橫流著,一隻隻手,在血河之上無力的掙扎著,但轉眼間,就被雪白的蛆蟲所淹沒,就像是溺水者,被白色的浪花一打,徹底的消失在了河底。
肩膀,被什麼東西輕輕地戳了一下…
格里茲回頭,看著它…
它很高,足足三米多高的身體上頂著一個大的不像話的腦袋,腦袋的腦殼上半部被撬開了,紅白相間的大腦,完全的暴露在空氣中…
他還活著麼?
格里茲無不想到…
大大的臉上戴了一張寬大的面具,面具上左半部勾了一張哭的臉,右半部勾勒了一張笑的臉,悲喜交加的身體藏在巨大的斗篷裡,格里茲看了一眼,它的斗篷裡,只有乾枯的脊椎骨與肋骨若隱若現,腰椎往下,是空的…
可就像是腰椎往下還存在那樣,它的斗篷,一絲不苟地錘到地上,絲毫沒有隨風飄搖的意思…
它向著格里茲伸出手…
乾枯的手節上,連著一丁點的乾枯皮肉,似乎是伸手的動作太大了,那一丁點乾枯的皮肉,也隨著風一塊兒飄散了…
“你好…”
格里茲略微猶豫了一下,也伸出了手…
手指握回,對面的它伸出一根手指,衝著格里茲搖了搖。
然後輕輕地點了點自己的胸口。
格里茲順著它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胸口。
那個紅色的掛墜,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一顆顆眼睛,看著他。
“這個?”格里茲解開了自己懷裡的掛墜。
面前的它微微點了點頭後,再次攤開手。
格里茲看了一眼它的手,微微猶豫了一下,然後又將手中的紅色掛飾,重新戴回了脖子上,用力地搖了搖頭。
面前的東西似乎已經料到了格里茲並不會把東西給它,它沒做過多的糾纏,只是讓開了身體後深深地彎腰,向著格里茲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一張長長的方桌面前,三個模糊地剪影,早已經坐在了那裡…
似乎…
是一直在等他的到來一樣…
一直一直,等了很久那樣…
最左邊的,似乎是一個女人,她把玩著自己的頭髮,饒有興致地望向這邊。
最右邊的,則是一隻巨大的胖子,它的身體牢牢的嵌在了椅子裡,大量的脂肪從椅子中溢了出來,包裹住了椅子,讓格里茲幾乎找不到椅子在什麼地方。
而坐在格里茲對面的,則是一個強壯如小山般的肌肉男,只是那頭上的犄角,讓格里茲分不清,它應該是個人類的剪影,還是一頭惡魔的…
戴著小丑面具的奇怪東西輕輕向前,再次彎腰,恭恭敬敬地做了一個輕的手勢…
格里茲看著它,猶豫了一下後,來到了桌子前。
背後那個小丑貼心的給他拉開了椅子,雙手一拍,三個黑影頂著三張盤子來到了桌子前,將盤子,輕輕地放到了桌子上…
格里茲坐到桌子前低下頭,認真的看著桌子上的東西。
第一個盤子被擺到了左邊女人的面前,裡盛放著一個光潔如同豆腐一般的大腦,上面乾乾淨淨的,連一絲血漬都沒有。
第二張盤子被擺到了右邊,裡面是一顆銀白色的金屬圓球,而若有若無的歡快笑,則從圓球裡傳了出來。
第三張盤子落到了格里茲的面前,盤子裡坐著一個遠比正常人類的身軀縮小了百倍不止的小人,它像是神話中的小妖精,抱著自己的身體,低聲地嗚咽著。
左邊長髮飄飄的身影拿著餐勺從它面前的大腦中挖掉了一塊,放在自己的嘴中細細品嚐。
無數尖銳的叫聲,或痛苦或愉悅,或幸福或悲傷的吶喊在她下勺子的一瞬間刺破了格里茲的骨膜,扯裂了整個看似安寧的世界…
右邊的胖子則從自己的身體裡挖出了一團黑糊糊的東西,就像是在撒調料一般地淋到了金屬圓球上,圓球裡歡快的笑聲,在剎那間變得恐懼而又驚慌了起來…
它們的目光,齊齊地看向格里茲…
背後的小丑貼心的把刀叉擺在了格里茲的手邊,一起看著格里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