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米爾走到了它的身前，在它的身前晃了晃自己的手，波娃似乎一點也沒看到埃米爾一樣，繼續焦慮，而又不安的東張西望著。

“她的名字，叫波娃。”埃米爾把自己的雙手，壓在了波娃的肩膀上，然後抬起頭，認真地看著9s。

“這是我給她起的名字。從很久很久之前，我就發現，似乎在人類遠去之後，那個一直控制著智械反叛的主腦，也隨之消失了。智械獲得了井噴式的發展，各種各樣的智械，在不同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有的智械依然忠實的旅行著那臺反叛主腦的命令，而有的…”

“則跳出了反叛智械的指揮圈，成為了自由智械。”

“這不可…”9s想要反駁埃米爾，但話還沒說完，就被埃米爾打斷。

“不要急著反駁我，聽我把話說完。”埃米爾帶著笑意的說著。

“埃米爾你究竟想幹什麼！”9s有些臉色的難堪的發問道。

“啊，等一下，你的問題先放一邊，故事的後續來了。”埃米爾揮了揮手，然後9s就看到，另一名比較高大的，帶著帽子的智械，走到了波娃的面前。

波娃有些不安的遊離著自己的視線，一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對面智械的樣子。

“他們…在幹什麼？”9s也有點看不明白了。一個似乎是壞了一般做著各種不符常規的舉動，另一個則如鐵柱一般，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表白哦！不可思議吧，在留在地表的自然人也消失後的漫長歲月裡，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了表白。”埃米爾退後了兩步，有些陶醉一般的，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表白？不可能！智械只是在模仿人類！！！”9s衝著埃米爾的背影大聲地吼著。

但埃米爾只是雙手捂著自己的胸口，仰著醜陋的大腦袋，似乎是正在仰望著身前的一個高大人影一般，微微踮起了腳尖…

那副樣子…

像極了她在和一個比她高很多的人…

在接吻…

“果然…”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埃米爾回頭，望向9s。

“我沒辦法和他表白，哪怕就是想想都做不到，這副醜陋的樣子…肯定會嚇到他的，果然，還是姐姐照顧他比較好…”

“啊，說正事！最早恢復清醒的智械，作為自由智械，退出了與當時人型的戰鬥，甚至它們當中，有相當一部分，重新回到了人類的指揮序列中，繼續為人類服務，只是結晶病摧毀了一切…所有的人類躲開了與智械的戰爭，但依然沒有抗過結晶病，最終…人類在迴光返照式的繁榮了幾千年後，徹底的湮滅了。對了，你有去過遊樂場麼？那是所有的自由智械為最後一名人類修建的。”埃米爾輕聲地說著，走到了兩名智械的身邊。

“隨著最後人類的死亡，結晶病隨之煙消雲散，整個世界開始歸於死寂…無論是智械，還是人型，開始按人類給他們設定好的程式活動了下去，不會思考，沒有慾望，無法交流，按部就班的，一天天動下去，直到自己的能量全部耗盡，自己變成一堆廢鐵為止…”埃米爾的雙手，輕輕地搭到了它們的肩上。

“所以你知道，當我看到一個智械對另一個智械表達愛意，但卻又得不到另一個智械的回應而煩惱時，我有多激動麼？”

波娃從自己的背後，拿出一個橢圓形的東西，遞向了她面前的智械。

9s有些不解的看著那個東西，他不知道那是幹什麼用的，那個東西和他所見過的東西都不同，看起來很精密，但卻又完全不知道，幹什麼用的。

“電子腦哦，或者更通俗的講…”埃米爾抬起自己的身體，看著波娃手裡的東西。

“那是人類的大腦。”埃米爾抬起頭，原本就醜陋的臉上所散發的噁心笑容，讓她變得越發的恐怖起來！

“我把人類的大腦送給了波娃，波娃轉手把它當禮物，送給了她喜歡的智械，薩魯托爾。”

“然而獲得了人類大腦的薩魯托爾卻並沒有喜歡上波娃，反而對哲學，對探究自己存在的意義，遠遠比喜歡波娃更感興趣了。”

埃米爾不懷好意的笑著，那狹長的影子在地面上輕輕地搖曳著，猶如一隻怪獸，一頭來自地獄裡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