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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部分

看向屋角的沙漏了霰。

鳳影墨那傢伙竟然還沒回來詢。

欽天監已經看好黃道吉日,三日後舉行登基大典。

現在他雖還沒有登基,但是,國不能一日無君,所以,朝中之事還是在處理。

而他說,剛剛交替,宮裡太亂,不安全,需等他整個肅清一遍,才讓她進宮裡去住。

所以,暫時他們就還住在這個郊外的宅子裡。

外面院門似是傳來響動。

總算是回來了。

她回頭看了看更漏的時辰。

這還沒登基做皇上呢,就忙成這樣。

往後的日子不用想,也已經可以預見。

低低一嘆。

沉穩的腳步聲漸行漸近,夜離忽然生出一絲玩心,連忙將手中的書卷一闔,快步來到床榻上,躺好,緩緩闔上眼睛。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熟悉的腳步聲入了門檻,許是看到她睡了,腳步聲當即就輕了下去,連關門的聲音也顯得小心翼翼。

雖然閉著眼睛,但是她還是能感覺到他來到了床邊,臉上的光線一暗,想來是他伸手想要撫她的臉。

就在她想著要不要陡然睜開眼睛嚇他一嚇,卻是驀地聽到外面細碎的敲門聲。

鳳影墨的手頓住了。

所以,她也沒有睜開眼睛。

然後,她就感覺到他轉過身,又往外走。

待房門被他拉上,她才緩緩睜開眼睛。

心中疑惑,這麼晚了,是誰?

很快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道男聲:“鳳兒。”

是陌籬殤。

夜離眸光微微一斂。

鳳影墨說白日裡去找過他,他沒在一直住的那個小屋裡,兩人沒碰上面。

鳳影墨是想去問問自己的身世的,畢竟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有陌籬殤一人知道了。

他是唯一的倖存者,也是唯一的知情者。

想到這裡,夜離也坐起了身。

她也想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鍾家和寧陽王府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聽聞陌籬殤小聲道了句:“去書房”,兩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夜離也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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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鳳影墨捻亮了燭火,轉過身,問向墨袍銅面的男人。

“當年到底怎麼回事?”

陌籬殤反手掩了門,沒有回答,然後,舉步朝他走過來。

“聽說你用手臂替陌千羽擋了一劍,受傷了,讓我看看。”

邊說,邊握了他的手臂。

鳳影墨本能地想要抽出,後又想了想,就任由了他去。

其實,面對這個父親,他的心情是複雜的。

或許,他真的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他。

如果,如果他是皇子,張碩是這個男人的兒子的話,那麼這麼多年,這個男人一直在忍受著親生骨肉分離的痛苦。

要有多大的信念才能讓一個人如此。

他記得他曾經跟他說過,他沒有死,卻沒有現身出來跟他相認,是因為想要讓他得到歷練,也不想因為自己給他帶來危險。

或許這就是他培養他和保護他的方式。

因為他是皇子。

是這樣嗎?

鳳影墨凝眸看著他,看著他輕輕撩起他的衣袖,緩緩解了傷口上的繃帶,自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給他上藥。

“張碩是爹的兒子?”

鳳影墨終究還是忍不住想要親口問問。

他用的是“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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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自知道這個男人活著到現在,他第一次用這個稱呼,一直他都是直呼“你”。

世事就是這樣難料,以前他是他爹的時候,他卻沒有這樣叫他,如今知道他不是他爹了,他反而想要叫了。

似是沒想到他這樣,陌籬殤的手微微頓了頓。

沉默了片刻,眉目未抬:“不是!”

不是?

鳳影墨渾身一震,愕然睜大眸子。

“他不是?”難以置信,鳳影墨急急問道:“那,那他是誰的兒子?我又為何在寧陽王府,成為爹的兒子?”

陌籬殤好半響沒有回答,不緊不慢地將他手臂上的繃帶纏好,才徐徐抬起眼梢瞥了他一眼,淡聲道:“爹是寧陽王,你是寧陽王的兒子,你說,你不在寧陽王府,應該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