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一點揮霍掉的是什麼。
所以,他告訴自己,若再見她,必不再逼她,不再提條件,不再威脅她,他試著放下姿態。
他不信,三年的感情,敵不過人家的三月。
他這樣做了。
雖然,他真的恨不得撕了她,毀了她。
但是,他還是這樣做了。
似乎……有些成效。
再說,她將矛頭指向端王,也是他樂於見到的。
端王是太后的人,他早就知道。
藉此機會給他點警告提醒,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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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碩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瞼,發現天已經大亮。
昨夜,他翻醫書找解毒方法,竟然就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展臂伸了個懶腰,有東西從肩上滑落。
他垂眸望去。
是一條薄毯。
他自是知道自己原本沒有蓋這東西。
阿潔。
是阿潔過來幫他蓋的?
眸光一亮,張碩起身,直直往巧黛的廂房而去。
遠遠的,便可以看到廂房的門沒有關。
果然。
“阿潔。”
人還未入,他便迫不及待地喊了一聲,想知道她是不是好點了。
可剛邁過門檻,撞入眼簾的一幕,就讓他生生頓住了腳。
女子躺在床上,男人蹲在床邊。
女子未動,顯然未醒,男人傾身,湊在女子面前。
從門口的這個角度看過去,看不到女子的臉,只能看到男人的後腦。
而男人的動作,似乎是……親吻女子?
張碩瞳孔一斂,厲聲道:“夜離,你在做什麼?”
霓靈渾身一震,愕然回頭。
張碩便看到了她唇角的殷紅妍豔。
是血。
配著錯愕蒼白的臉色,紅得刺人眼球,就像是開靡的曼陀沙華。
張碩眼波一漾,剛想問她怎麼回事,卻在看到床上女子唇角也在往下淌著鮮血的時候,猛地明白過來,眸色瞬間轉寒:“你剛剛對她做了什麼?”
霓靈當然知道他誤會了。
也不想解釋。
抬起手背揩了一下唇角的血漬,她微微笑:“你不是已經都看見了嗎?做什麼還明知故問。我在親她。”
最後四個字,她說得一字一頓,故意拖長的音調。
見張碩臉色頃刻變得鐵青,霓靈唇角笑意更濃,“怎麼?就準你喜歡她,就不許我喜歡?”
“混蛋!”
張碩眸色一紅,就像是一隻發怒的雄獅一般衝了進來,對著霓靈的臉勾手就是一拳。
霓靈驟不及防,捱了個正著。
此時的她哪還經得起這樣?
被擊得腳下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都沒能穩住自己的身子,一直退了好遠,還是重重倒在了地上。
血,從鼻孔裡流出。
與方才唇角的一抹交匯。
觸目驚心。
“她都這樣了,你還趁人之危,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張碩滿臉滿眼都是憤怒的火焰,咬牙切齒,恨不得再上前揣霓靈一腳。
霓靈卻只是輕輕笑,絲毫不以為意。
張碩也不再理她,伸手解了巧黛的睡穴。
巧黛幽幽醒轉,緩緩睜開眼睛。
“你感覺怎樣?”張碩一把握了她的手,急急問道。
巧黛笑笑,很不以為然:“沒事,死不了。”
鳳影墨走進廂房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幅情景。
張碩拿著錦帕替床榻上的女子揩著唇角的血漬。
而在不遠處的地上,另一抹身影,卻試圖爬起來。
可是努力了幾次,都沒有如願。
鳳影墨臉色一變,疾步上前。
“夜……離!”
三步並作兩步,頃刻就來到近前。
他伸手將霓靈從地上扶了起來,在看到她臉上的慘烈時,更是眉心一皺:“怎麼回事?”
沒想到是鳳影墨,霓靈感激地笑笑:“沒事,摔了一跤。”
想想似乎有些牽強,她又指指邊上的一根樑柱,訕訕道:“然後,撞在了那上面。”
鳳影墨是何人,又豈是那麼好糊弄?
鳳眸凝在她的臉上少頃,又望進她的眼底,轉眸,他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