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你忍心麼?”
龍天樓沒說話,這回是沒話說,卻揚手一巴掌拍上了桌子,那麼厚的桌面兒,那麼結實的木頭,竟讓他一巴掌拍裂了。
白五爺一驚忙道:“壞了,小七兒,你把統帶的桌子——”
門口人影一閃,進來個人,正是統帶富爾,富爾一眼就瞧見他的辦公桌裂了,忙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這——”
白五爺是個老公事、老官場了,一時竟也沒說上話來。
龍天樓一定神道:“統帶,是我跟五叔談論案情,激憤之餘一失神拍壞了您的桌子——”
“天!”統帶富爾竟沒一點慍色:“往後你跟人說話,千萬別拍人家,要不然你非打人命官司不可。”
聽了這麼一句,白五爺神情一鬆,笑了。
“謝謝統帶不怪罪!”龍天樓欠身說。
“怪罪?你是拍桌子,又不是拍我,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早就想換張新的了,就是一直找不到理由,這回有了,我還想謝謝你呢!”
聽這麼一說,龍天樓也笑了。
富爾自己拉把椅子坐了下來,白五爺忙給倒上一杯茶,富爾顧不得喝一口茶就問:“案子怎麼樣了?剛剛上頭還問呢。”
龍天樓道:“就是來稟報您,我準備行動了。”
“呃!怎麼行動?”
“先抓一個。”
“誰?”
“承王府總管哈明。”
富爾一驚:“哈總管,他是福晉面前的紅人兒,可是——”
“您放心,我已經又請來承王爺一紙手令了。”
龍天樓取出承王手令,遞給了富爾。取承王手令的時候,他手碰著了懷裡那個綾囊,心裡為之一動。
富爾看完了承王手令,神情一鬆道:“這就行了,咱們可以放心大膽行動了,你是打算怎麼個抓哈明法?”
“這您就不用管了,反正我預備今天晚上行動。”
“好,你放手辦你的,要是需要人手,營裡儘管抽調。”
“是!”
龍天樓跟白五爺告辭出來,邊走,白五爺邊問:“小七兒,您打算來暗的?”
“嗯!這樣暫時不會打草驚蛇,也可以讓承王不太難說話。”
接著,他把救人馬失前蹄的經過說了一遍。
“呃?那人給你的是什麼?”
“我還沒看呢!”
白五爺道:“拿出來我看看。”
龍天樓探懷摸出了那個小小的黃綾囊,遞給了白五爺。
白五爺道:“挺講究的嘛!還用黃綾囊裝著。”
嘴裡說著,手上扯鬆了囊口,從黃綾囊中掏出一方玉佩來,這方玉佩,形式古樸,色澤質地均屬上乘,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白五爺“呃”了一聲道,“是方玉——”
“佩”字還沒出口,白五爺突然臉色大變,急忙停了步,並用手捂住了那方玉佩:“小七兒,你知道你碰上誰了?”
龍天樓一見白五爺突然停步,已是感到詫異,如今再察言觀色,更是覺得事態不尋常,忙道:“不知道,誰?”
“皇上。”
龍天樓一怔:“皇上?怎麼會?!”
“你自己看!”
白五爺忙把那方玉佩遞還給龍天樓。
龍天樓接過一看,只見玉佩的正面鐫刻了八個篆字,刻的是:“乾隆玉佩,如朕親臨。”
龍天樓登時就是一怔。
再看背面,背面刻著九條張牙舞爪,飛騰雲霄的龍。
龍天樓失聲道:“怎麼會,這怎麼會?”
“怎麼不會,這方玉佩能假得了?誰又敢仿造冒充。”
確是沒有人敢,論起罪來,滅門抄家,誰敢?
龍天樓沒說話,直髮怔。
白五爺忙又道:“小七兒,給你玉佩的那位,多大年紀,長得什麼樣?”
龍天樓腦海裡浮現起那人的面貌與氣度,定定神道:“五叔,您不用問了,看他的相貌跟氣度,他該是當世第一人,只是他怎麼會把這方玉佩給了我?”
“怎麼不會,你不是救了他嗎?論功,你該獲頒賜黃馬褂呢。這位皇上跟前頭兩位都不同,聖祖康熙太過寬厚,世宗雍正又過於狠毒陰鷙,這位有前兩位之長,沒前兩位之短,更難得文武雙全,豪邁瀟灑兼而有之,只要看對了人,心裡一高興,再貴重再值錢的都能出手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