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變化。

後來，當她親口向他確認兩個世界都是她本人時，他這才明白系統塔想要除掉她的原因——她似乎和普通的任務者不一樣。

她更像是一個變數，井然有序的世界裡，一個反骨；純色灰暗的世界裡，一個跳脫的異類。

這樣的存在，自然要被清理。

他掙扎了很久，想要下手，卻又總是不捨得。要殺掉一個自己喜歡的——至少是曾經很喜歡的人，是個考驗。

對他來說，尤溪代表著曾經純粹的自己，她是特別的。

可是不殺了她，他任務失敗，他就會死。

反之，只要他成功除掉她，他就能即刻進入內塔世界。

所以最終他還是出手了，可他失敗了。

一個能力遠比他強悍的人始終對他帶著警惕防備心裡，他又怎麼可能殺得了對方。既然橫豎都是死路一條，那麼與其任務失敗被系統塔抹殺，不如死在她的手裡……

所以，這次，他不想再撒謊。

尤溪相信他這句話，沒人會故意選擇會把自己置於死地的答案：“系統塔那裡，會知道你在這裡發生的事嗎？”

“你放心，‘它’知道不了也干涉不了太多細節，否則也就不需要我們這些任務者的存在了。” 他知道她在問什麼，也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對方一直在警惕他卻從未率先對他出手。

對方遠比他想象中更加聰明。

他在沙漠裡看到她昏迷時，確實想過要出手，可她卻瞬間醒來做出防禦狀態，警惕性高，身體素質又強，比他想象中難對付的多。

他因此開始謹慎計劃，甚至有意識在其他同學面前替她打掩護。

在尼國旅遊公司時，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救下她。

一個原因是他不覺得一個厲害的任務者會這樣輕易死在異變者的包圍之中，他要完成任務，就得保證對方在他視線之下完全死亡。另一個原因自然是為了獲取信任。

他有天然的優勢條件，只要讓她知道他是誰，加上救她的這份情誼，累計她對他的信任，在某個特殊的時候，就能一擊制勝。

可現在他才想明白，他在算計對方的時候，其實對方也同樣在試探他。

她壓根就不信任他。

這一局，他輸得心服口服。

但——他並不甘心就此認命。

婁睿突然擲出一顆加強版催淚彈，不顧瞬間再次刺入身體的冰刀，狠狠撞向一旁樓梯間的門，想要制住門後輪椅上的人。

他知道尤溪不會心大到放任尤正清獨自一人待在充滿危險的黑暗中，她一定也在他周圍佈置了冰層護盾。

但他也並非要襲擊對方，他打算將對方整個帶走，以此替自己開啟逃生的路。

從之前她對尤正清的重視程度可以得知，她的任務應該和他這個人有關，只要對方在他手裡，就能以此要挾。

他的速度快，尤溪的速度比他更快，看到他向尤正清伸手，她擰眉低哼了聲，原本保護著尤正清的冰層防護罩上正以極快的速度長出尖銳的冰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