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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就記著我爹媽臨死前拉著我的手說過的一句話‘好好唸書!’。就這樣,我咬牙挺到了大學。可是上了大學,我才發現像我這樣的窮小子,根本就沒有人把我當作人看。髒活累活都是我幹不說,就連一個闊少爺的髒衣服臭襪子都是我一盆一盆地洗出來的。為什麼我要低三下四?就是因為洗了這些,我才能換來他吃剩下的餿饅頭!”徐文遠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後來,這個闊少爺欺負我。在我替他洗了衣服後,卻當著我的面把剩飯扔進了泔水桶!他還笑著對我說:‘這些都是糧食,你想吃多少有多少’。

要不是他身邊有保鏢,我當時真想殺了他。那時候我已經兩天兩夜沒吃飯了,餓得實在是受不了了。我得活啊!活不下去也得想辦法活呀?可是要活命就要忍哪!沒辦法,我就只好當著闊少爺的面兒,把饅頭從泔水桶裡撈出來一點一點塞進嘴裡。我一邊吃他還一邊笑話我,那滋味......”徐文遠哽咽著,用手指點了點天棚,“......我這輩子都忘不了!也就在那個時候,我哥哥出現了,他把餿饅頭從我的嘴裡摳出來還問我:‘豬吃的東西你也敢吃啊?’,當著我的面,他把那個饅頭踩得稀巴爛,還把那個闊少爺和他的保鏢給狠狠教訓了一頓。我當時啊!不知道為什麼?我反覆告誡自己:如果有一天這個人讓我去死,那麼我會毫不猶豫地一頭碰死。

後來,他拉著我上天橋吃了一頓醬驢肉!您不是總問我為什麼喜歡吃醬驢肉嗎?這就是原因。我哥哥請我吃的那頓醬驢肉,我這輩子都不會忘。整座燕京大學,有誰能把我徐文遠當成個人呢?只有我這位哥哥——陳卅!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如果有人叫我去背叛這個哥哥,沒說的,就請他先拿我這顆腦袋來說話!”說罷,徐文遠已經是泣不成聲了......

於孝明不說話,他坐在沙發上,手拖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我徐文遠人雖然生得卑賤,可是我恩怨分明!我當初選擇三民主義並決定效忠黨國的時候,您不是問過我為什麼要選擇這條路嗎?當時我沒說,我是怕說了你們會不要我。可是現在我可以告訴您,就是因為那個闊少爺——韓柏!我之所以加入復興社,就是想找個機會出出這口惡氣!沒想到後來我才知道他居然是個共產黨!我現在這個後悔啊!我連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到這樣,當初在學校我為什麼不下手幹掉他呢?不過他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我就不信這輩子永遠都抓不到他。他不是加入共產黨了嗎?那我就偏要跟著國民黨走!我偏偏要成為國民黨員跟他對著幹!跟共產黨對著幹!我就不信諾大的黨國居然收拾不了這些上躥下跳的土匪!我就不信在中國實現不了三民主義!”

“仲亭......”於孝明含著眼淚說道,“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問題在於:一旦陳卅加入了共產黨你該怎麼辦?難道手足相殘嗎?我自己比誰都清楚這種滋味——這種滋味不好受啊!我大哥就是共產黨。不瞞你說,我沒事的時候總想著這個問題:如果有一天,我們兄弟在戰場上拔槍對峙,我是打死他還是讓他打死我呢?我們是一奶同胞啊?我到現在也沒有搞明白為什麼會是這樣?大家都是兄弟,為什麼非要弄得你死我活呢?為什麼非要把好端端的一個家弄得四分五裂呢?”

“科長!誰對誰錯已經沒有意義了。現在的問題是,您不想讓陳卅和共產黨攪在一起,而我也不希望他泥足深陷。如果可能的話,請您批准我接近他,我就不信三民主義挽救不了他?”

“仲亭啊!不是我不批准,而是現在你還不能接近他。”

“為什麼?”

“因為日本人對他已經佈下了眼線,你在這個時候接近他,不但容易暴露身份,而且還會很危險。”

“危險?”徐文遠擦擦眼淚苦笑道,“我這條命早就交給了國家,對於我來說,危險就是我的職業。”

“沒有命令你不能擅自行動!”於孝明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我們現在要對付的不僅僅是共產黨,還有那些扁毛日本畜牲。如果他們兩家能鬥起來,我們在一旁看戲又何樂而不為呢?現在要辦的事情是,怎麼才能讓他們兩敗俱傷?”

“科長這麼安排我沒有意見。問題是......###分子雖然禍國殃民六親不認,但是他們畢竟還是咱們中國人哪!子孫不孝自然由我們自家人來處理,還輪不到他小鬼子狗拿耗子吧?如果他們真要是交起火,您看能不能這麼辦......”

“你說吧!”

“如果小鬼子佔了上風,那咱們就趁火打劫以共產黨的名義端了小鬼子的情報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