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左抬頭看了看天空,漆黑一片。
小時候媽媽曾經告訴過他,在AS以外,沒有長期光汙染的地方,可能可以看到月亮和星星。他一直偷偷盼望著有一天可以到AS以外的地方去看看月亮。
而現在,在這個距離AS很遠的,看上去幾近蠻荒的孤島上,夜空卻依然是一片空蕩蕩的漆黑。
還是看不到啊,沙左盯著漆黑的天空看了一會,有些失望。
“休息一會吧。”程侃在一棵樹下坐了下來,關掉了手裡的照明器。
沙左把揹包扔到另一樹下,靠著樹坐下,把防寒靴子的拉鍊拉開了一些。卡倫猶豫了一下,他不願意自己待著,但又不敢挨著程侃,最後他選擇坐在了沙左身邊。
獵狼島的夜很安靜,沒有蟲鳴,沒有鳥叫,連海浪聲都已經聽不到,只有三個人的呼吸在一片死寂中單調地重複著。
三個人沉默地坐著,各自想著心事。
沒過多久,程侃拉了拉衣服,拍拍揹包躺了下去:“爭取睡一會吧。”
“睡著了有東西過來怎麼辦?”卡倫不敢睡,又往沙左身邊靠了靠。
沙左有點困,他之前養成了很好的睡眠習慣,現在精神稍微放鬆了些,倦意就襲了上來,對於卡倫的擔心程侃沒有回答,沙左在黑暗裡笑了笑:“有東西過來你醒著也沒用吧。”
程侃躺下沒多久就發出了輕輕的鼾聲,沙左也閉上了眼睛,他心裡不踏實,做不到像程侃那樣躺下睡覺,只能靠著樹幹眯一會。
沒多大一會,睡意就讓他昏昏沉沉了。迷迷糊糊中,他感覺卡倫靠了過來,手伸進了他的口袋裡,握住了他的手,在他耳邊小聲問:“你冷麼?”
“還行。”沙左抽出手,卡倫的手有點涼,估計是冷,他不介意卡倫把手放在他口袋裡取暖,但他不習慣被一個不熟悉的人握著手。
卡倫的手很快又握了過來,捏著他的手,手指在他手背上勾了勾:“你面板真細。”
沙左睜開了眼睛,雖然他有點迷糊,卡倫的聲音又低得幾乎聽不清,但他還是從這個動作和卡倫的語氣裡聽出了挑逗的意味。
沙左把卡倫的手從口袋裡拽了出來,他想不通為什麼卡倫明明害怕得很,現在居然還有心情幹這種事:“你又不怕了?”
“哎,”卡倫輕聲嘆了口氣,拉住他想要放回口袋裡的手,“分散一下注意力,而且你……很容易會讓人有這種想法……”
“我對你沒有這種想法。”沙左皺了皺眉,AS對生育有嚴格的控制,因此幾百年來人們對以生殖為目的的□已經淡漠,性別不再是值得考慮的範圍,但沙左無法接受這種幾乎是陌生人之間的曖昧行為。
“真的嗎?那你有沒有伴……”卡倫並不介意沙左的態度,手直接按在了他的身下,輕輕揉了揉。
這個動作讓沙左有點吃不消,他直接跳了起來,一把抓著卡倫的胳膊把他摔了出去:“離我遠點。”
“用得著這麼大反應麼!”卡倫被摔出了兩米遠,很鬱悶地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四周的漆黑讓他有點心悸,摸索著又趕緊走回了沙左身邊,胳膊上被沙左抓過的地方隱隱生疼,“還說沒練過?”
沙左沒吭聲,拎起包扔到程侃身邊坐下了,卡倫怕程侃,沒敢跟過來,嘟嘟囔囔地小聲像是自言自語地說著什麼,靠著樹坐下,沒再有別的舉動。
“處男麼?這麼大反應。”一直躺著沒動的程侃突然輕輕地笑了一聲。
沙左就知道這傢伙肯定早醒了,沒準根本就沒睡著,這種老狐狸一樣的人,他沒好氣地閉上眼睛,小聲說:“那你過去跟他摸。”
“太瘦了,沒興趣。”程侃還是笑。
沙左沒再說話,他不想跟程侃多聊,不願意跟他拉近關係。
程侃就是個謎,他不想解謎,也不想被牽扯進什麼複雜的事裡,就像程侃之前說的那句話,有些事知道了沒好處。
“我送你個東西。”程侃翻了個身坐了起來,從脖子上取下個東西遞了過來。
“什麼?”沙左看不清,只摸得出是條皮繩,掛著個小小的墜子,墜子是個金屬立方體,跟手指頭差不多大小,很光滑,“幹嘛送我?”
“拿著吧,不會害你,”程侃把東西塞到他手裡,重新躺下,“是個護身符。”
“你的護身符給我幹嘛?”沙左沒有隨便接受別人東西的習慣,何況是程侃隨身帶著的護身符,雖然他不信什麼護身不護身的,但還是不願意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