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收回手,眉頭一皺:“別動她。只是累昏了倒還好。但看這樣子,是有什麼老毛病。我們又不清楚,挪來挪去會出問題。”
他撐膝起身:“我去問問赫爾伯他們,找她家裡人來,你在這兒守著。”一邊轉身往侏儒們地小屋跑去,一邊丟下囑咐:“小心點。離她遠一點。”
“哦。好的。”查理應聲起身,退開兩步。
四周夜色本來是靜謐,這會兒顯得有些詭異。查理知道境由心生,但他聽著尤里跑遠,瞧著女人憔悴蒼白的臉龐開始細微地扭曲,還是難免有點怯。又退開了一些。
羊癲瘋?狂犬病?中詛
一時間,查理腦海中滑過許多猜測。
他聽到尤里喊著赫爾伯推門進屋。回頭望了一眼。再扭過頭來,卻驚恐地現女人的腦袋歪向一邊,還睜開了眼——雙眸無神空洞、沒有焦樣的!
查理駭然倒退。習慣成自然,左手凝聚著水元素,右手已經拔出了魔杖。
地上地女人對查理地戒備一點反應都沒有,她全身緊嘴唇嚅動起來,一種僵硬的、粗嘎的聲音,急促地冒了出來:
“古老的尊貴、非自然的賜予;在何時得到、在何時失去;水邊地地上、燃起了烈焰;沙中的雲端、閃耀著毀亡……毀亡!”
實在很難想象。這是個女人地嗓子。查理聽得清楚,呆呆立在原處。——這女人是在裝瘋賣傻,還是真地……在預言?
他順著女人直愣愣的目光所對的方向瞧去,正好看到侏儒們的屋子後門——也就是尤里剛才離開的方向!
查理心裡猛一驚悸,搶前蹲到女人臉前,低聲威脅:“你什麼意思?!”他揮散水元素,手指一挺,挑起一小抹灼熱的火苗:“別裝瘋賣傻,否則——”
查理撿起一小段枯枝,迅地、平穩地送進火苗裡。和火苗差不多粗地樹枝從這頭送進去,從那一頭出來——出來一截白色菸灰,由比嬰兒絲還細的纖微構成,鏤空一般,幾乎透明,連些微的夜風都禁不住,一被吹到,立時消散。
查理把如此高溫地火焰送到那女人灰色的眸子前,女人幾絲灰色額立即被燙得捲起來,出焦臭地味道。
然而這個女人的眼皮連眨都沒眨。
“擋住了……啊,又一個、又來了一個……”
她的聲音聽起來一點也不話,也不像查理“以前”聽過的電子合成音規律的、沒有感情的呆板平直,那彷彿是牽線木偶的動作一般,詭異、不自然,卻又隱隱暗示——背後自有冥冥的線牽引操縱著這一切。
查理凝神屏息。
“那一個掉在水裡,滯於昏暗、熬過黑夜、開啟黎明、消失在天亮……這一個躺在樹下……看不清……一點也看不清……不可能、怎麼可能…
她陡然瘋狂地尖叫起來,緊緊閉起了雙眼。查理“以前”畢竟生活在和平中,來此後經歷的也還不多,對女人的尖叫沒幾次體驗,只能聯想到湖畔鎮被襲擊被驚嚇的無辜者。
大概有兩秒鐘那麼久,然後尖叫聲截然而止,地上的女人整個兒軟癱了下來。
查理察覺到有某種東西從這個女人身上離開,好像一大勺冷水澆滅的炭火一般,“滋滋呲呲”地向四周擴散。
那既不是水元素、火元素,也不是奧能。不管查理如何凝神窒息,也無法看到它們,只能隱隱感到它們的存在。
侏儒的小屋那邊傳來兩個啪嗒啪嗒的腳步聲,驚醒了查理。沒等兩位人小腿短的侏儒趕到,上坡那邊一棟房子的後門猛然已開,一個橘色頭、十三四歲的少女撒腿飛奔了過來,後面跟著一個黑色頭仿的少年。
“你對我奶奶做了什麼?!”
查理收回手,彈散了火焰,冷淡道:“我只是想看看她的臉色為什麼這麼古怪,剛才她渾身僵硬,還尖叫。”
地上地女人微弱地呻吟了一聲。應該已經開始清醒
少女忙著摟起地上的女人,聞言哼了一聲,正要說什麼,卻愣住了:“奶奶?!你的頭怎麼燒焦了?光明啊,你的手這是怎麼了?”遽然轉向查理,怒目而視:“你乾的好事!”
查理這回兒哪有心思管她。盯著女人的眼睛不——那雙灰色地眸子依舊沒什麼精神。還有些渙散,但已經不是剛才地空洞了。
少年摸摸女人的小臂和手指,拉拉他的姐姐:“奧莉薩,好像是……是抽筋了!”
“先把她扶回去。”尤里幫少年攙起地上的女人,“醫師已經在叫了,很快就到。”
奧莉薩恨恨白了查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