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怕死人、怕擁擠、怕髒怕累怕尤里難過。卻不怕氣魄宏偉地大場面。
他本來也沒這種經驗。但死去的那六個月裡,查理嘗試過一些“美妙”的主意。
他曾經在雷雲裡穿梭,曾經追逐閃電,曾經深入活火山口在岩漿裡打轉,曾經呆在軍演時量最大的導彈上,待其爆炸,也曾經飛離大氣層,從衛星上俯瞰地球。
雖然他目的不純,但不得不承認,那些裡頭任何一樣,都給了他巨大的震撼,挑起了他的興致,也令他覺得十分痛快。
遠比這些騎兵要強烈得多。
只是環顧星宇,寂寞空曠;太陽好遠,大概要飛上一年半載,而且那幫罪魁禍又說,靈魂可以穿過恆星……
他意興闌珊,所以才會又飛了回去。
……
而如今,遠遠看到奧妮克希亞,那種輕視死活、追逐刺激的蠢蠢欲動又冒了出來。
查理知道,自己的身體裡,腎上腺素正在加快分泌。
他不知道的是,如果現在是獨自一人,他會不會衝動難抑、試試幹掉這個“女伯爵”。
這種感覺,一個月左右之前,也有過一次。
那天在湖畔鎮,在鐵匠鋪裡,望著溫德索爾元帥從鋪門口、大路上,弛韁緩行、前簇後擁而過,他幾乎想要跑去找白鴿、想要跟著聯軍趕赴燃燒平原,想要扭轉那位軍人的命運。
呵,這麼說,他其實是有點兒浪漫主義、有點兒英雄情結的?
那又是為什麼,在北郡住了差不多一年,天天會望見那高聳的山,他卻從來沒想要翻過去,去看看黑龍?
“查理,怎麼了?”尤里察覺身邊的年輕法師臉色不佳,有些擔心,略一猜測,安慰道,“他們挺威風,我看有點嚇人,你說呢?”
查理勾起唇角作為回答,目光望向這個令他覺得自己“活著”的年輕男人,心中頓時明悟。
只有“活著”的人才會衝動。在遇到尤里之前,在決定跟著尤里去荊齒城之前,他只是在呼吸、會走動、能吃喝拉撒而已。
尤里琢磨不透查理是怎麼了。或許在羨慕?以查理的天賦,他完全可以得到這些。但那樣的話……他真地很想回去,回去看看族裡怎麼樣了……
得他們這樣不錯?”
查理輕聲道:“是不錯。可也很糟糕。”黑龍越強大,人類越糟糕,牛頭人也會危險,聯盟部落都不妙,他和尤里又能討到什麼好處。
尤里心下鬆了口氣,可也糊塗了。他仔細瞅瞅查理,想到他的戀人晦暗不明的身世,立即決定:不再探究。
查理視線掃過康拉德、古勒他們,垂下眼、靴尖撥拉撥拉地面。
他現在有“想法他不再是一個人。
而因為尤里,因為這十七個人,查理眼下必須嚴格恪守一個平民的本份。
能冒險的時候沒衝動,有了衝動卻也不能再冒險。
矛盾又諷刺,無奈又奇妙。
…
…
隊伍漸漸停下來,先行騎裡有一個騎士朝這邊一招手,凱爾連忙欠身作答,然後前去回話。
韋恩把斧頭背好,整理了一下衣服皮甲,跟在凱爾身後。平時大咧咧的粗漢子,此刻也不免有些拘謹。
幸運紅石的人都不再說話。
這位來自奧特蘭王國的高貴女士,普瑞斯托女伯爵,在暴風城、在艾爾文、在赤脊山,在每一個酒館旅館裡,其實都風評頗佳。
原因很簡單。貴族麼,多少會幹點欺壓平民的事。就算自己不幹,還有兒女孫輩。仗勢欺人,甚至**擄掠,也不是沒有。而到頭來,那些頭頂爵位的大人物,哪個能免得了不包庇偏心?
但這位女伯爵是個例外。她潔身自好,從來沒有傳出做過欺壓平民的事,又無子無女,沒有親戚在此,談不上教養無方。
更何況,她主張和平,反對戰爭,反對徵兵、加稅。
這是每一個平民夢寐以求的事。所以在民眾間,她呼聲很高。
儘管如此,幸運紅石的人眼下,依舊心中惴惴。畢竟和貴族打交道,有理沒處說,絕對是件苦差事。
那邊凱爾與騎士交談了一句,回身朝大夥兒招招雙手。
康拉德微有些不安:“叫我們都過去。”畢竟不敢耽擱,一揮手招呼大夥兒跟上。
奧狄斯摘下手弩,與鐵鍁、麻袋放在一起。要知道這種武器,容易引起戒備與誤會,不帶為好。
康拉德自己走慢了兩步,挨個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