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
比起弄到藥品,上藥才是真正不容易。尤里赤著上身,肌膚沉澱了陽光的色澤,身材又一級棒……我可沒有接受過專業的按摩訓練,對如此曖昧的接觸沒有任何免疫力。這藥能上得輕鬆嗎?
左思右想了半天,我豎起右手食指,挖出一坨棕綠色的藥膏送到尤里背上,然後用指尖把那一坨藥膏塗開來、抹均勻。
尤里胳膊搭在椅子背上,下巴支在胳膊上,很不解:“你在幹嗎?”
我一邊努力令接觸面積最小化,一邊儘量讓自己的回答聽起來嚴肅正經:“這樣塗效果好。”
“哦。”尤里沒追究,因為他沒空追究,“呵嘿,嘻哈……”
他如此一來,我就不好下手了:“你笑什麼?”
不問還好,這一問,尤里乾脆使勁縮起肩,扭著身子躲。我只好停下來。他邊躲邊笑,又笑了一小會兒才停下來,不好意思地抱著椅子背直嘟囔:“癢癢的……”下一句卻變成了指控:“你弄得我癢癢的!”
“知道了。”我又挖了點,還是指尖畫圈圈,只是比剛才稍微多用了點勁。
“哎唷……”尤里像個壁虎似地往前面的椅背上一貼,不滿地叫喚起來:“輕點啊!”
輕一點怕癢重一點怕疼,這傢伙真難伺候。我充耳不聞,加快速度畫圈圈,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
好了,終於用藥膏蓋滿了整片瘀傷。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還沒好嗎?”尤里笑多了嚷嚷多了,肚子發疼,趴在椅背上緩著氣。
“好了。”我一撤手立即就轉身快步走出臥室,以免讓尤里看到我發紅的臉龐:“我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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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和白鴿雖然幸災樂禍,其實還是等了等我的。只是,照尤里的話來說,大野豬肚子餓起來可不好哄,白鴿拗不過,看看天色不早,就叫了晚餐。至於尤里……
“我只吃了一盤面包一份蔬菜肉湯墊墊肚子。”我一出浴室,尤里立刻來了這麼一句。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坦然寫滿了“你看我對你很好吧很好吧很好吧”,迫不及待地站起來:“我們下去吃飯吧。”
我擦著頭髮瞄了他一樣。頭髮裡頭也有水分,屬於身體的水分,“抽”幹頭發卻不傷害頭髮我還沒把握:“你就這樣下去?”
“上了藥啊,衣服現在就穿會被弄髒的。”尤里握拳舉起胳膊展示了一下肌肉,頗為滿意地低頭瞅了瞅自己的身材,接著一拎肚臍前的褲腰一收腹,收得小腹那兒全凹了進去,就這麼睜眼說瞎話地給我看他可憐的腹部,“快走吧,你瞧,我餓得褲子都寬了一大圈了。”
“別說你認識我。”我移開眼以免自己往他寬了一大圈的褲子裡面瞅,斷然否決,“太丟臉太沒禮貌了,店裡還有不少女客呢。還有,胃在上面。那兒是腸子。”
尤里“哦”了一聲,把上腹一起一收,收得腰那段全成了扁扁的。不過到底還是猶豫了:“要不,在房間裡吃?”他鬆開手結束小遊戲,瞅瞅客廳的桌子,衝我咧開一個大大的笑臉:“可我不要一個人吃。”
——真是沒救了什麼丟臉不丟臉你明明是不肯讓他光著一半出去給別人看……
我聳聳肩,很大方很好脾氣地答應:“好吧。我去和米莉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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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已經不早了。身為冒險者,不用像宅女一樣擔心發胖的問題,飯後休息休息睡覺,正好有利消化吸收。尤里擦完他的盾牌鎖甲和長劍,也困了。他打著哈欠往臥室去。到這時我才發現,今天早上出去時,忘記要米莉卡留一間新退的房了。
你故意忘記的!
——抖開毯子一裹,往裡面一倒。
不是的!
就是的!
——翻身。
不是的不是的!
就是的就是的!
——再翻身。
……
……
尤里忽然睜開眼睛扭過頭來:“你睡不著嗎?”
“……嗯。”我這才發現自己吵到了他,不由有些羞愧,“對不起。”
“沒事兒。”尤里乾脆側過身來,“你今天是第一次吧?”
“……”這話說得真好……
“第一次難免不好受。魚人畢竟不是野雞兔子。”尤里安慰道,“我十三歲的時候,頭一回幹掉一個半人馬,吐得那個叫唏哩嘩啦。”邊說邊做了個不堪回首的苦臉。
我被他逗得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