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軒伸出另一隻手擦去滿臉淚水,忽然又跪下,重重磕了一個頭,方一字一字道:“臣身在敵國步步驚心,以九死一生才換來這至關重要的東西,若是不能來到皇伯父面前,不能將這東西呈給皇伯父御覽,臣這一年地獄般的磨練,臣搭上全家的冒險行為,豈不都要付之東流?皇伯父,臣沒有叛國,臣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寧朝,此心天地可知日月可表,皇伯父,您……您還相不相信侄兒?”
“你……你說什麼?”老皇帝終於再也站不住了,蕭雲軒說的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個滾雷般在他頭頂上炸響,辛錄有眼色,連忙搬了張平日裡賜給臣子的椅子過來,扶他坐上去,見他又大喘了幾口氣,才顫聲問道:“你……你剛才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別想謊言狡辯,朕……朕在烏拉國的親信,早已把你的一舉一動都告訴了朕。”
“皇上,臣沒有失憶,也沒有叛國,種種舉動,不過是為了騙取信任。此事說來話長,皇上且容臣細稟。”蕭雲軒也喘了幾口氣,他的傷口還在滴滴答答滲著血,其他傷口也因為剛剛站起的動作裂開來,劇痛侵蝕著神經,若不是定力超人,這時候大概就昏過去了。
皇帝聽了這番話,心頭劇震自不必提,正要細問蕭雲軒,忽聽外面鬧哄哄的嚷起來,接著腳步聲紛至沓來。
“辛錄,去看看是誰?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進書房一步。”再怎麼說也是皇帝,緊要關頭也沒有亂了方寸,他指著一把椅子,示意蕭雲軒先去那裡坐著,一邊命令辛錄到外面阻止來人。
辛錄奉旨出去,只見蕭素睿身穿白色團龍服,連雨披都沒有披,帶著一大批侍衛急匆匆的走過來,那凜然殺氣讓這個見慣了大場面的老太監都覺心驚膽戰。
“五皇子,這個時候怎麼還在宮中?皇上有旨,沒有他的口諭,任何人不得踏進書房一步。”壓下心裡的慌亂,辛錄表面上陪著笑容,就如同以往那般鎮定的和蕭素睿說話。
蕭素睿陰森的目光投在辛錄身上,冷聲開口道:“辛公公,今夜宮內闖進了一名刺客,身手不凡武藝高超,父皇危險之極,現在你卻不讓我進去保護他,是何居心?難道你已經和刺客串通一氣了嗎?”說到最後一句,語氣嚴厲的直催人膽,差點兒就讓辛錄跪下來。
“五皇子可莫要將這天大的罪名扣在老奴頭上,千真萬確是皇上的命令。”辛錄袖子裡的拳頭握著,整顆心都揪在一起了,暗道這是怎麼回事?看五皇子這陣勢,像是來者不善,但……但他真的敢逼宮嗎?這怎麼可能?雖然這段日子他的鋒頭過盛,但還是羽翼未豐,不可能動這遭天譴的念頭啊。
剛想到這裡,就聽書房內的老皇帝咳嗽一聲,然後怒道:“朕讓辛錄傳的旨意,誰敢抗旨不尊?還有,這個時候宮門已閉,素睿你不在親王府,卻跑來宮裡做什麼?是誰允許你這樣做的?”
蕭素睿心下一凜,拳頭不自覺的就握緊了。他不是傻子,只聽見皇上這樣說,看見眼下這個情景,也知那人大概是見到了父皇,若此番撤走,就真的是大勢已去。然而,就用手頭上這些侍衛的力量在今晚逼宮,這能行嗎?自己連個周密的計劃都沒有,老爺子也不是吃素的,更何況東宮內還有太子蕭素真,這時候只怕也得到了訊息……
他的心思急速轉著,一時間呆呆的竟忘了回答皇上問題。只是面色陰沉的堵在門口,既不往裡闖也不肯後撤。
辛錄越發膽寒,目光忍不住就往東宮方向瞄過去,暗道五皇子今晚實在蹊蹺,怎麼看都覺著心驚,也不知太子殿下有沒有得到訊息,這……這可怎麼辦?只我和屋外幾個太監侍衛,也擋不住五皇子啊……唉,也不知大內高手們都哪去了,難道……他們都已經被五皇子買通。
正心亂如麻間,忽聽皇帝大聲道:“混賬東西,朕問你的話你沒聽見嗎?還不趕緊給朕滾開,明早再問你的罪。”
心念電閃間,蕭素睿已經下定了決心。他很明白,老皇帝雖然年老,但是大部分的權力還集中在他的手中,只是宮中的力量,自己也收買了不少。加上今晚的行動十分隱秘,完全是針對那個人暗中追殺,並沒有嚷的人盡皆知,所以看現在這情勢,那些忠於皇上的侍衛和高手只怕還沒得到什麼訊息,太子這時候,可能也許大概差不多早就睡下了。皇上若是手中有隱藏力量,便該怒氣勃發把自己叫進去盤問,這時候卻迫不及待的攆自己離開,只怕也是因為此時書房中的力量十分空虛。若讓那人見了皇上稟明一切,自己就沒有半分機會了,左右都是死,還不如冒險一試。
想到此處,便朗聲道:“父皇今日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