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斷王雪,問。
“有些是顧薇和我說的,有些是我自己分析的。”王雪說,“那天,本來是薇薇生日,她這人其實骨子裡挺孤僻的,生日也沒幾個人知道,就我和她吃了頓好吃的。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可她回來的路上看到程飛宇,就扔下我匆匆走了。回來的時候都快熄燈了,她不好好睡覺,足足折騰了一宿,一直翻身,弄得我也沒睡好。後來我問她怎麼了,她才和我說了玫瑰的事兒。我勸她,程飛宇喜歡別人是好事,你也該把心思收收了。這兩年,光看著你圍著他轉了,不值當的。可是薇薇跟我說,她不能讓程飛宇喜歡別人。”王雪垂下眼,“後來……就那樣了。”
李慧至此才弄明白前後因果,真是無妄之災。
“昨晚上學校就在傳,說薇薇今天就會被送到五院去了——李慧你行行好,五院不是人待的地方,”王雪艱澀地說:“你能不能看在她是個……病人的份上,原諒她這一次?說到底,如果不是程飛宇喜歡你,她也不會……”
“住口!”
李慧和王雪一起往門口看去,半開的門外,王宏斌逆光站在那裡,也不知多久了。
71、71
王雪惶惶然地從醫院出來,馬路上車水馬龍;一派嘈雜景象。
王宏斌來了之後;除了門口那句“住口”;就再沒跟她說一句話;更沒看她一眼。他照顧李慧躺下,給她餵了水又喂粥,就好像房間裡沒有她這號人似的。王雪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來的。
其實來找李慧之前,王雪是最先去求的程飛宇。程飛宇是什麼人;王雪不知道,但她知道他的家庭背景一定不一般。這沒什麼奇怪的,任是誰有一個好朋友連續幾年的關注某人,事無鉅細的報告,也會對這個某人有個初步概念的。昨天她看到大字報的時候就隱隱害怕;等下午顧薇的精神病報告貼出來,王雪就懵了。她第一個念頭是去找顧薇的父母,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可是走到一半又停住,反過身去找程飛宇。
顧薇家的情況王雪知道,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如果這時候有人有辦法,那一定是程飛宇——去的時候,王雪這麼想。
可是她沒想到,程飛宇推得乾乾淨淨,談起顧薇的神情一派輕鬆,就好似終於擺脫了一個麻煩。
“哦,顧薇……我一直以為我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我和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想到昨晚程飛宇的表情,王雪吸吸鼻子,仰臉瞪回眼裡的淚意。顧薇就為這麼個東西成了神經病了!真是……不值!
真就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了嗎?顧薇做的確實錯了,但不管怎麼說,顧薇也是她王雪唯一的朋友。她還記得剛轉學的時候,只有顧薇肯和她說話,她還記得和顧薇一起趴在雪夜亮著燈的商店櫥窗外面,幻想畢業了就去買裡面的漂亮衣服……
薇薇,可怎麼辦呢?
“老么,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黨和人民相信你!”
“老大,問問老么沒毀容吧?毀容也不怕,反正有老四墊底兒。”
“老么,你是在逃避考試吧?是吧?天啊!讓我也出個意外吧,別嚴重嘍,躺過考試月就行!”
“祝早日康復……”
“等會兒,這句,就早日康復這句,誰說的?”李慧問。
此時老大正舉著張紙,一句一句讀著上面的話。由於李慧剛做過手術,醫生囑咐了,親友探望人數不宜過多,於是寢室就公推了老大做代表,她現在手裡拿的是老五現場載錄的寢室語錄,前面亂七八糟一大堆,就這一句靠譜。
“嗯?我看看,哦,是老三。”
“還是老三實惠!”李慧感慨。
“急什麼?後面還有呢——祝早日康復,你這也算是過了一次生死大劫,昨天就好比是再生之日,我提議,我們大家一起給她唱一首生日歌吧,括號,全體合唱,括號,祝你生日快樂……”
老大變調的歌聲在病房裡迴盪。
李慧目光幽幽地看著老大。
鍾曉蘭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拎著壺出去打水。
老大唱完歌,把紙收起來,一屁股坐到李慧床邊上,咳嗽一聲,指指自己的腦袋,問:“真沒事兒吧?”
“沒事兒,醫生給用了一種新藥,聽說效果挺好的,你們放心。”
老大瞟了眼門口,遲疑一下,壓低聲音:“老么,我聽說……顧薇是因為程飛宇喜歡你才……是不是真的?”
李慧眼神一晃:“老三說的?”
“也是也不是。老三以前喜歡程飛宇,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