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天。早過了下午上班的時間,王宏斌卻並不著急,他讓李慧睡一覺,自己拿了個小冊子坐在一邊兒看。
李慧覺得很累,但精神卻又很亢奮。閉了好幾次眼睛,又都忍不住睜開。
“哥,你看什麼呢?”
“我們年底內部考核,要背的規章制度。”
“嗯?我看看?”李慧支起身子看他的材料。
王宏斌配合地半躺下來,攬著她一起看。
李慧看了兩眼,狐疑地看看王宏斌,又接著看。翻了一頁,終於忍不住問:“哥,你要背的就是這個?”
“嗯。”
“嚴謹在工作時間打麻將?”李慧指著其中一條,問。這需要規定嗎?需要鄭重其事地印到員工手冊裡嗎?
“嗯,被抓住了第一次警告,第二次通報批評,第三次扣除當月獎金。”
李慧覺得自己是火星來的,地球語言不能了。
“……我覺得你們單位領導太不容易了。”看著後面還有一長串的嚴謹,諸如嚴謹在工作時間看與工作無關的書、嚴謹幹私活等等,李慧感慨。這原來得是多混亂的工作環境,才能讓這些條例事無鉅細地出現在冊子上啊!
王宏斌把手冊收起來:“再看一會兒你更精神了。”說著起身下床,給李慧掖掖被角,“我去辦公室看看,你睡一覺,晚上咱們出去吃。”
李慧答應一聲,枕著胳膊看他換衣服。電力的工裝質量很好,穿在身上也很精神。他彎腰換鞋的時候,弓著的腰背顯得很有張力,不知怎麼,就讓她想到他剛在那啥時候的樣子,於是她偷偷地笑了。
王宏斌親了她一下,又囑咐她好好睡覺,才去上班。
他走了之後,李慧翻來覆去折騰半天,還是睡不著。把臉埋在被子裡,被子上有他的味道。心裡一陣甜蜜,一陣羞澀,隱隱的,又有點兒慌亂,不知道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樣覺得親密美好。有擁有了全世界的幸福感和歸屬感,又有包裹著一個甜蜜秘密的竊喜。種種滋味莫名,複雜難言。也不知道最後是怎麼睡著的。
再醒來時,天已經黑透了,王宏斌正坐在書桌前寫著什麼。檯燈橙黃的光暈籠在他身上,暖暖的。
李慧一動,他就回過頭來,見她醒了,放下筆走過來,摸摸李慧的臉:“懶丫頭,醒了就起來吧。”
李慧抓住他的手,蹭了蹭,問:“幾點了?”
“六點半。”
“哥……”
“嗯?”
“我覺得真好……”睜開眼就看到他的身影,只覺安寧幸福。
王宏斌輕輕地笑了,把她從被窩裡撈出來,摟在懷裡,說:“我也是。”
李慧把臉埋在他的肩窩裡,靜靜地靠了一會兒,才起床。
出門的時候李慧才發現下雪了。大片大片的雪花從容地飄落下來,沒有風,一點兒都不冷。小鎮並不繁華熱鬧,這個時間已經沒什麼人在外面行走了。電站在小鎮的頭上,離那條唯一的商業街有點兒距離。單排的路燈連線著那個燈火闌珊的所在,雪影裡像夢境般迷離美好。
王宏斌把李慧的手握在掌心,拉長衣袖包裹住。一邊兒走一邊兒問李慧想吃什麼。
李慧說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雖然她已經吃了半個月的食堂了,但不知道為什麼,此時並沒有大吃一頓的慾望。只覺得心裡裝的滿滿的,一點兒沒有餓的感覺。
最後還是王宏斌拿主意吃的烤肉。嫩嫩的肥牛被鮮脆的生菜葉包裹著,第一口就讓李慧食慾大開。
王宏斌同屋輪的是大休,得元旦之後回來。李慧就在這裡住了三天,二十六號才回江遼。白天她就窩在他的宿舍裡看書,等他下班了就一起吃飯。天不冷的時候也出去逛逛,小鎮上有個投影錄影廳,有一天晚上放大話西遊,兩個人還去看了場錄影。
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不需要嗎?
李慧忽然恍惚了,回來的路上,她第一次問:哥,你愛我嗎?愛我什麼?
王宏斌把她攬到懷裡親了一口,說:竟說傻話。然後拉著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李慧以為她不會得到答案了,王宏斌卻說:哥有一半是為你活著的。
李慧眼眶一熱,微微的笑了。我也是呢,她想說,但最後什麼也沒說出口。
回到江遼後,沒過幾天就放了寒假。李慧樂得回家吃李愛國,倒是省了不少生活費。說實話,她兩輩子加一起也沒這麼省錢過。那真是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花。所以當李慧接到電話說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