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淘得很,進去放下東西就跑出去找別的孩子玩兒了,反正這是他玩兒慣的,大家也沒攔著,囑咐他幾句早點兒回來,他答應一聲,就一溜煙地跑了。
一家人在屋裡坐下,拉了幾句家常,李愛黨就問:“大霞家是有啥事兒咋地?為啥招呼咱們吃飯啊?”大霞就是崔金霞,李愛黨和她一塊兒長大的,說起來,比李愛黨還大幾歲。
李奶奶說:“誰知道呢!風一陣兒雨一陣兒地,早晨就逼著我打電話。”
李愛國笑了:“媽,你們別猜了。慧慧和斌子處物件呢,估計是斌子回家說了,人家想會親家了。”
“啥?”幾個人異口同聲,不光李奶奶和李愛黨,連鍾曉蘭都驚了。
“啥時候的事兒啊?”鍾曉蘭問。
“我也是慧慧考大學那年知道的,沒跟你們說,也是想著慧慧小,過兩年定定性再說。”
李愛黨還罷了,頂多是覺得不可思議,李奶奶和鍾曉蘭就覺得比較受傷了。
“這麼大的事兒,你咋不說一聲?”李奶奶嘟囔,鍾曉蘭臉色也不好看。
“媽,現在說也不晚啊,就算他們定下來又怎麼樣?還不是要等慧慧大學畢業才結婚?這還小兩年的事兒呢,急什麼。”李愛國看看鐘曉蘭,又說,“你們別多心,不是慧慧不告訴你們,我估計她到現在還以為家裡不知道呢——也確實是,要不是斌子告訴我,我也不知道。”
“斌子跟你說的?”鍾曉蘭迷糊了。怎麼說呢?難道是這小子主動跑到李愛國跟前,說我要和你閨女處物件?不能吧?
“嗯。高考那年,慧慧不是沒考好嗎?斌子就跑來跟我說讓我別逼她復考,不管專科本科,可著慧慧樂意就行。”想到那年王宏斌在茶樓里正襟危坐的樣兒,李愛國笑了,“斌子才回來,我還想著過兩天他肯定得去咱們家,到時候一步一步來,通知家長,兩家再見面之類的。沒想到一大早大霞就給咱們打電話。我估計肯定是斌子回來就被家裡催著找物件的事兒,結果他就把慧慧交代出來了。他媽又是個急脾氣,才等不及的要和咱們見面的。”
李奶奶和鍾曉蘭這才轉過臉色來。
李愛黨笑了:“大霞可不就是這麼個脾氣嘛?要這麼說,不用等晚上,一會兒就的過來找咱們來。”
李奶奶也說:“我說她早晨咋那麼火急火燎地呢——反也不怪她急,斌子都二十八了,一個人沒往家領過,哪次她跟我提起來,都直嘆氣。”想了想,又笑了,“這斌子,怪能藏的,我們都沒看出來,他怎麼就把主意打到咱們慧慧身上來了?”
鍾曉蘭無奈嘆氣:“媽,年輕人的心思活著呢——我說的呢,這孩子哪回回來都先到我們家,是吧老李?”
李愛國一樂,沒吱聲。
轉過心思,馬上鍾曉蘭又開始擔心:“那你說,咱們是不是得當面問問慧慧,再決定去不去會這個親家啊?要是這兩年慧慧改主意了呢?”
李奶奶已經把前後都尋思了一遍,搖頭:“不像!這回回來還是和斌子一起回來的,你知道她現在幹啥去了?又跑她崔爺爺家去了——以前我還納悶,怎麼就和崔爺爺那乾巴老頭這麼近密了,原來老崔也就是擋箭牌啊~”
李愛國也說:“慧慧昨天還給我打電話來著,看他們倆那意思,分不開了。從小玩兒到大的交情,彼此性格都清楚,家裡也是知根知底兒,要說慧慧將來跟斌子,我覺得也挺好,你們覺得呢?”
李奶奶說:“我一個老太太有啥意見,孩子樂意就行,我不管。”
李愛黨說:“這事兒啥時候輪到我當姑地拍板了——我也覺得挺好。”
鍾曉蘭尋思半天,問:“那斌子的工作?”
李愛國說:“斌子工作關係都轉回來了。”
鍾曉蘭嘆口氣:“倒是都挺好,就是太快了……我一點兒思想準備都沒有。斌子的歲數在哪兒擺著,看他家這著急勁兒,估計畢業就得結婚,咱們慧慧還小,能應付得了嗎?”處物件和結了婚可不一樣。兩家人過成了一家,磨合是必然的。親戚之間的關係也會複雜很多。
李奶奶拍拍鍾曉蘭的手:“這點我倒是放心。他們家親戚少,本地的就有數的這幾個,大霞雖然炮筒子似的,但也是個講理的人。而且,她們兩口子還正經得個十來年退休呢,咱慧慧和斌子在江遼過她們的,兩邊就是逢年過節的聚聚,應該也沒啥大矛盾。”
李愛黨說:“你們想這些個也太遠了吧?慧慧才大三,還一年半畢業呢——再說,就算結婚了能咋地?我就不信大霞能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