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來,問:“訂的哪兒?”
助理跟迎賓確定了一下,迎賓馬上叫過服務員,站在一邊等著給他們帶路。
“你告訴他們直接散了,下午自由活動,。”臨走之前,董天陽吩咐。
助理答應一聲,提醒:“陽總,晚上還有接風宴。”
董天陽點點頭,說:“我有數。”
十年沒見了。
十年很短,十年也很長。天各一方的時候,沒覺出它的悠遠,及到再見面時才各自唏噓。十年,把李慧從胖嘟嘟的小女孩變成了大學生,把王宏斌從躊躇滿志的學子變成了後備幹部。把董天陽從磊落豪放的兵哥哥變成了年輕企業家。
各人眼裡,彼此的變化是那麼明顯,即使王宏斌和董天陽一直有聯絡,還是忍不住感慨了半天。
考慮到晚上市裡還安排了接風宴,中午他們沒喝白酒,只要了啤酒。就這樣,兩個人也喝的興致高昂。
李慧早吃飽了,託著下巴看著眼前的董天陽,很難把他和在酒店門口那個斯文有禮、風度翩翩的年輕企業家聯絡在一起。
此時的他早脫掉外套,挽著袖子,領帶拉下來鬆鬆的掛在領口,襯衫的扣子解到第三顆,露出一條細細的銀鏈和一枚圓圈形狀的吊墜,看不清是什麼圖案,只在每次倒酒夾菜的空隙裡,微微一蕩。
“斌子,我他媽想死這邊兒了!”董天陽忽然站起來,端著酒杯晃盪到視窗,“譁~”地拉開窗簾,打量外面的風景。
“嗯,那就回來,別走了。”
“不走了!打死也不走了!”董天陽研究一下,拉開窗戶,冬月的寒風猛的灌進來,打在他的胸口上,竟有一種莫名的激爽。
“哎——我回家了!”他忽然對著窗外喊,喊完撫著胸口,小聲嘟囔一句。
李慧趕緊過去,把他從風口拉回來,關好窗戶埋怨:“陽哥,你不感冒難受是不?”
王宏斌也嘆了口氣,看著董天陽說:“別瘋了。”
董天陽嘿嘿一笑,垂下眼睛:“不瘋了,再也不瘋了!”隨手啟開兩瓶酒,分給王宏斌一個,“也就跟你這兒這麼樣,回頭到了外面,咱還是人模狗樣的社會精英。”
王宏斌點頭承認:“別說,你裝的挺像。剛看報紙的時候我和慧慧研究半天,那照片真不像你。”伸手把酒接過來,自己滿上。
董天陽一挑眉:“是吧?必須能裝!我這算啥呀,你沒看在南方呢,一打招呼開口全都港臺腔:‘雷吼哇,雷還愛賓都哇~’,酒桌上一喝多,各地國罵!”
李慧噴地笑出來,問:“陽哥,包不包括你自己啊?”
董天陽搖搖頭:“這個真不包括,你陽哥長不出那舌頭,只能說普通話。”
李慧不信:“你光說普通話?要是有人說聽不懂怎麼辦?”
“敢不懂!”董天陽放下酒杯,“真有跟我裝糊塗的我就問他:‘新聞聯播能聽懂不?’。誰敢說不懂那就真是裝大發了,這樣的必須弄死!”說著,做了個按螞蟻的動作,手指頭還特意捻了捻。
王宏斌正喝酒,看董天陽小孩兒似的動作,手上就是一哆嗦,一口酒差點兒沒噴了,酒杯一歪,就有酒灑到了手上。
“哥你笨死啦!”李慧趕緊拿紙巾給他,發現他衣服上也迸上了一點兒,便直接幫他擦了。
“嗯?”董天陽忽然向前傾身,盯著李慧的領口看,然後又坐回來,對王宏斌搖頭:“斌子,你太禽獸了!”
王宏斌順著他的目光一看,李慧正低頭給他擦衣服,衣領拉低了,露出脖子上的草莓。
王宏斌抬手摟住李慧的腰,挑眉看著董天陽:“話真多你!”
董天陽嘆口氣,摸摸鼻子,上下打量李慧,好半天感慨一句:“小圓寶兒長大了……”
“十年了,能不長大嗎?”王宏斌握住李慧的手,讓她別忙了。
董天陽說,“上次見著她還是我當兵探親那回——那時候慧慧也就這麼大吧?”說著,用手比了個高度,問李慧,“是吧?”
李慧翻了他一眼,笑了:“陽哥,按你比量那高度,我頂多六歲,那時候我十歲。”
董天陽點頭:“哦……對!是十歲來著,我記著呢——都知道找婆家了嘛!”緊接著想起那次怕王宏斌出去“開葷”,李慧急得從炕上掉下來的事兒,他收了笑,神神秘秘地湊近了問李慧,“來,偷摸告訴哥,你宏斌哥開葷了沒?”
“董天陽你去死!”李慧的臉瞬間紅了,抓起一盒紙巾扔董天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