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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西屋的房簷底下,西屋裡,壓低的笑聲透過紗窗傳出來。

老頭子?她走過去,碰碰老伴兒的胳膊,無聲地詢問著,隨即發現,月光下,老伴兒的臉上流露出一種特別的神情,像是久違的安慰與欣然。

王宏斌假期只有二十來天,去了路上花費的,真正在家也就半個月。走的那天,正好是白天,李慧也過去送他了。因為去的地方比較偏遠,崔金霞給他收拾了兩大袋子吃的,各種肉乾鹹魚就佔了一個行李袋,再加上給同學的土特產,行李比回來的時候只多不少。

王大山對這個兒子的態度一向是放養,連上大學報到都是讓他自己去的。只是這次一來兒子三年沒回家著實是想了,二來也是東西實在太多,這才破例請了假來送站的。他幫兒子把東西在行李架上安頓好,就下了車。

下車之後,在站臺口看著李家的慧慧隔著車窗和王宏斌說話。

李慧招招手,王宏斌把身子探出來,李慧說著什麼又招招手,直到王宏斌半拉身子都探到窗外,她踮起腳,忽然伸長胳膊,不知道用什麼東西戳了一下王宏斌的臉,王宏斌伸手要摸,被李慧拉住了手。這時候,車要開了,李慧搖搖他的手,慢慢地放開。王宏斌說了什麼,李慧點點頭笑起來。

這些孩子呀……王大山看著火車慢慢啟動,兒子朝自己的方向揮了揮手,收回身子。而李慧卻一直面對著火車的方向,直到火車漸行漸遠,直到看不見了。

王宏斌靠在車窗上,眼看著站臺的人影越來越小,直到城市的風景逐漸被鄉村原野替代,才回到鋪位上。

“是你物件吧?”對鋪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大娘,王宏斌和李慧說話的時候她就注意著了,此時見王宏斌坐下來,忍不住善意地調侃。

王宏斌咧嘴一笑,沒吱聲。

“小夥子,這有啥不好意思的?處物件是正經事兒——只是要走,捨不得了吧?”大娘笑起來,年輕的時候誰不是呢?“還給你留個印子,你物件挺開朗的?”

印子?王宏斌這才想起來,李慧不知用什麼戳過自己一下,趕緊去車廂頭。始發站,臥鋪車廂人還很少。洗漱區的鏡子很大很乾淨,王宏斌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己的臉。

腮幫子上一個圓圓的、紅紅的小戳,圓圈裡是一個拿著弓箭的小天使,天使的箭上穿了兩顆連在一起的心,旁邊是一圈英文:I love you

陽光透過狹小的車窗照在鏡子上,車廂隨著“況且況且”聲有韻律地搖動著。

王宏斌用手指戳戳鏡子裡那個胖胖的小小天使,小天使張著翅膀舉著小箭耀武揚威。他想瞪這個小東西,但嘴角的笑意卻是掩也掩不住……直到有人來打水,他才開啟水龍頭,慢慢地洗臉。

第 21 章

三中真變態,高中還軍訓。李慧頂著九月的太陽站在白花花地操場上汗出如漿。

“慧慧,你聽說了嗎?咱們正式開學後要月考,然後按成績分班,現在的都不算。”陳舒喬目不斜視,壓低嗓子跟李慧說。

李慧聽著陳舒喬的聲音在耳朵邊上嚶嚶嚶嚶,卻一點兒回答她的力氣都沒有。她只覺得眼前金星亂冒,腦袋裡一陣一陣地發暈。

“慧慧,你別動了,教官看過來了。”陳舒喬焦急地說。就在教官大步流星的趕過來的時候,她身邊的李慧終於晃著晃著一頭往地上栽倒。

真是躲不過去嗎?李慧耷拉著肩膀,對著桌子上的藥碗發愁。上輩子小學在操場聽校長訓話,中暑暈倒吃了一個月藥,這輩子順順當當到高中,結果因為軍訓中暑又開始吃藥,連開藥的中醫都是同一位——只是這輩子他更老了而已。

“慧慧,趕緊的,涼了更難喝。”鍾曉蘭在廚房伸頭一看,李慧果然還在和藥碗相面。

“哦。”李慧答應一聲,發現這個碗的花邊真好看啊~

“怎麼這麼費勁?眼一閉牙一咬,咕咚就進去了,多大點兒事!”李愛國從屋裡出來,看李慧的樣兒忍不住好笑。

“姐姐,喝,給糖~”李睿眨巴著眼睛,眼巴巴地看著李慧。冰箱上的糖罐子是違禁品,一天只可以吃一塊。姐姐吃完藥就可以吃,自己也能跟著蹭一塊。

李慧吧嗒吧嗒嘴,心一橫端起碗吃藥。這時候電話響了,李愛國接起電話,喂了一聲就沒了動靜,好半天掛了電話。

“咋了?”鍾曉蘭問。

李愛國神情古怪:“二叔沒了。”

李愛國剛幫李愛民解決工作那一年,李爺爺兩家的關係緩和了很多,不能說溫情脈脈吧,至少年節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