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叫出來。踢球的人力氣不小,背後的牆壁都跟著震了下,爬山虎被壓扁了好幾根藤蔓,葉子也簌簌的掉下來很多。
跑過來撿球的男孩聽見李慧的叫聲也嚇了一跳,因為他明明沒看到人,卻清晰的聽見了聲音。
“誰?”男孩抱著球鎮定下來,往爬山虎後面看,很快他就在爬山虎的縫隙裡看到一片粉色的衣角。
李慧安靜下來,不過是做夢而已,在夢裡也能被嚇一跳,還真是草木皆兵了。正在這時,面前的爬山虎被撥開,一張她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了的,讓她魂牽夢繞的臉出現在眼前。李慧一時愣在那裡,看陽光躍動在他的髮梢額角,不知今夕何夕。
“喂,剛才打著你了?”男孩皺著眉看著李慧,“怎麼哭了?”真是的,這麼容易就哭,看她小小的,雖然沒嚎啕大哭的招來一堆人,但給人小孩子弄哭了,萬一讓家裡人知道了,恐怕還是會被罰的。
“我好想你,想的難受死了……想好好做你媳婦,給你生一堆孩子……”李慧拿眼望著面前的人,喃喃的訴說著。多少年,多少次白日黑夜,午夜夢迴,無論是熱鬧喧囂時還是寂寞寥落時,明知道再也沒有機會,卻還是盼著,如果時光能倒流,能回到那個時候,一定跟他說出這句話,告訴他她知道錯了,真的……錯了。
“啥?”男孩瞪大眼睛,這個小孩說啥?這時遠處一起踢球的夥伴不耐煩的喊他,他看這小孩只是哭,也沒啥別的,估計不會告狀了,“你沒事吧?沒事我走了?我真走了?”他抱著球后退幾步,“真走了啊!”看李慧還是沒動靜,轉身要走,,又回過頭來說:“喂,沒事你就別哭了。”說完就跑了。
李慧看著他矯健的跑遠,藍色的背心被風鼓得一晃一晃,只見交替的鞋底,一溜煙就不見了。她還真不知道他還能跑的這麼快!他從來都是從容的,有條不紊的,除了出了那事兒時,看他白了臉,一直到後來又見過一面,他都是穩定從容的。他喜歡的運動是檯球和游泳和釣魚,都不是那種衝突性的運動。而他現在居然在踢足球!不對不對!肯定是哪裡不對!李慧想,忽然她意識到哪裡不對了。她認識他的時候,他二十九,分手的時候三十,就算他還有青春的尾巴吧,也絕對沒有這麼年輕!剛才那個人突然出現又離得太近,當時沒反應過來,現在想想,那五官輪廓雖然沒變,卻要稚嫩很多,仔細一琢磨,那分明就只是少年!到底怎麼回事?難道自己已經思念他到這種程度了?居然能夢到他少年時候的樣子?如果說剛才那人不是他——不!他她絕不會認錯,即使是變成少年的樣子,也絕不會認錯!
少年時候的他啊……李慧抱住膝蓋,把臉埋在手臂間,不一會兒手臂就感到一陣溼熱。無論是少年老年,能在夢裡見到他,真好。
“王宏斌!撿個球都磨磨唧唧的,怕輸就直說,只要你們認輸,給薇薇道個歉,這筆賬咱們就一筆勾銷!”
“呸!認輸個屁,你們等著!”還沒等王宏斌說話,董天陽就接了過來。兩撥人重新開始,往自己的球門跑的時候,他悄悄問王宏斌:“咋滴了?”
“沒啥事兒,就是那球好像把個小孩嚇著了。”
“沒碰著就沒事,小孩就是膽小愛哭。”
幾句話的功夫,比賽就開始了。
說是兩個球隊比賽,其實不過是十幾個半大小子追著一個球跑,毫無章法隊形,場地也簡陋的很,不過是個大點的空場,兩邊的球門更寒酸,是兩堆衣服書包的堆到一起,衣服堆中間就是球門。但這時候誰能有個足球都夠牛的了,其它的自然不在話下。
比賽結果八比九,王宏斌董天陽他們險勝一球。董天陽興高采烈的拉著隊伍去小賣店請客,五分一個冰棒一口氣買了二十個,那真是大出血了。
王宏斌腰上繫著衣服,胳膊夾著足球,咬著冰棒往家走,他喜歡咬著冰棒吃,一咬一大塊,在嘴裡嘎巴嘎巴的咬成碎冰,再囫圇的嚥下去,能一下子涼快到心裡,汗毛孔都能炸開。他到家的時候屋裡沒人,他拎了個毛巾跑到後屋的小屋裡沖涼水,正衝著就聽見他媽回來了。他媽不是自己回來的,一起進來的還有隔壁的一個鄰居。他立刻關小了水龍頭,他媽不讓他這麼洗,怕做病。他一邊輕手輕腳的偷偷洗,一邊支楞著耳朵聽他媽的動靜。
他媽和鄰居一邊聊著天一邊放東西倒水的。
“李二也夠不容易的,他媳婦沒了得有四五年了吧?”鄰居說。
“有了!那年她出事的時候李二好懸沒瘋嘍,也難怪。你說一個大活人,早晨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晚上就沒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