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尊心得到了極大地滿足,將自己知道關於悅來客棧的訊息一股腦說與範燦,甚至連廁所的位置都講得清清楚楚。
範燦暗暗記下,留待過會比照和使用。
從鏢局到悅來客棧大約有五里路程,範燦有功夫在身,自然沒什麼感覺;王建式常年奔走各處,雖然因為步子快,稍稍氣喘,可也勉強跟上範燦的步子,堅持了下來。
兩人趕到月明大街悅來客棧,花了少半個時辰;其時夜幕已經完全降臨,一天的燥熱慢慢散去,閒聊的人們各自回家休息,除了賭場勾欄前,別處的百姓明顯少了許多;月明大街不在繁華處,沒有燈紅酒綠的映襯,街上的行人百姓稀少,更是沒人注意這兩個看似慢條斯理其實步子匆匆的行人。
悅來客棧雖然在整個燕京城只算作一般,但在附近尚算突出;前面是兩層客房,後面有兩重院落為一些喜歡清淨的顧客準備,紀天中那群人就在後院。
範燦他們趕到時,客棧尚未打烊,大堂裡還有七八個人談天說地,掌櫃的和店小二也在其列,不時傳來一陣笑聲,不知這些人說了些什麼。
王建式看了看範燦,低聲問道:
“公子,咱們是現在混進去,還是等他們打烊之後摸過去?”
第一一四章江南之人
第一一四章 江南之人
在悅來客棧對面的角落裡,範燦和龍門鏢局弟子王建式仔細觀察了一番,發現這客棧只是一般住處,並無燕趙樓那般處處有弟子巡邏,猜測紀天中他們在這裡會面只是看中了這裡偏僻不起眼。
根據昨天上午的打鬥,範燦估摸出紀天中的武功;身邊的鏢局弟子遠不如那人,若是跟去的話只能是個累贅;自己有些輕功,完全可以來無影去無蹤;而且有於清贈與的丹藥,不必忌諱對手用毒煙或者暗器之類的東西。
等逐漸熟悉了附近的情況,範燦打發王建式先返回。
王建式多少聽聞了範燦的手段,知道眼前的年輕人本事遠在自己之上,能在喪失先機的情況下重創七星樓殺手的人站在他面前,他就只有仰望的份。不過他沒有親眼相過範燦大展神威,離開前還是好意叮囑幾句,生怕這年輕人低估對手,在裡面吃了虧。
再者,若是範燦一不小心栽在這裡,只怕回去之後自己無法向總鏢頭交代。
範燦明白他的想法,道了聲小心,雙肩微微一晃,消失在原地;王建式只覺得眼前一花,不見了範燦的影子,趕忙四下查探,最後看到夜幕下對面客棧二樓樓頂上一個黑影正在向自己揮手招呼,辨得出來正是範燦;心中又喜又驚,這才明白年輕人的輕功已經到了自己永遠不可企及的高度,別說是小小的悅來客棧,就算是燕趙樓也能來去自如;將心徹底放下來,遙遙向範燦施禮,轉身離去。
範燦在樓頂觀察了一下兩進後院,尚有數處燭光,其中包括王建式所指紀天中等人的住處,遠遠看去,他們佔據三間房子,最左邊一間裡有人影晃動,似乎是有人在飲酒作樂。
由於初夏時候,房間有一扇窗戶開著用來通風,範燦雙腳一頓從樓頂縱到前排房頂上,藏好身影,向裡面望去。
藉著燭光可以看到桌子旁坐有四人,其中背對範燦的兩人江湖打扮,一人虎背熊腰,一人清癯修長,太陽穴高高鼓起,氣勢非凡;正對窗戶的那人是一名書生打扮,隱隱帶了幾分的沮喪,正是被範燦一招擊退的奪命書生;最後一人是名錦衣公子,像是眾人頭目,不時和紀天中交流幾句。
“或許這錦衣公子就是紀天中提到的‘朋友’,不知是何方神聖?”範燦暗忖。
看看四周無人,範燦輕輕一拍房頂,一縷輕煙劃過,落在最後一排屋子上,選了個隱蔽的地方,屏氣凝息打探屋裡的動靜。
只聞聽紀天中說道:
“寇老弟,千萬不能小看範燦那廝!此人看似清散,其實內斂,一身武功深不可測。雖然愚兄有負所託,但是栽在他手上確實沒話說!不知道神醫那老頭從哪裡找來這麼一個武功至強的弟子?”
說完之後,紀天中微微嘆氣,似乎對昨日一戰頗為感慨。
另一個略帶著吳地口音的聲音答道:
“紀大哥,我聽人說範燦拜入神醫門下前只是個江湖宵小,打家劫舍之輩,根本上不了檯面;在洛陽時若非袁無易那老兒護佑,早就被陳一鳴斬殺。不知因何緣故,竟然得清姑娘青睞,拜入神醫門下,可見其是個奸詐之徒!”
範燦對紀天中願賭服輸的態度挺讚賞,可是聽到後面這位對自己的看法,不由哂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