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砂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灰布做的裙子,還是陸大娘把自己的衣服裁小了給她的。她原本身上的衣服脫下來之後便消失了,好像從未存在過似的。
“大娘,清遠山上既然有很多仙人,那……青靈真君是不是也在那裡?”
如果要回家,就得找到青靈真君,那聲音是這麼說的,不管如何,她得試試看。
陸大娘瞪圓了眼睛:“青靈真君?沒聽過……要不大娘幫你問問別人?”
胡砂搖了搖頭:“不,不麻煩大娘。我就隨便問問而已。”
陸大娘慈愛地笑一聲:“這孩子,客氣什麼,反而見外了。”
胡砂也不好意思的笑了,“去清遠山拜師,入門難不難?”
“聽說很難,”陸大娘指著對門的鄰居家,“張老漢他家孫子兩年前去過,連大門都沒找到。據說要和仙家有緣的人才能進門拜師,不然找到死也不得其門而入。不過就算這樣,每天上山的人還是很多,想成仙的凡人太多了。”
胡砂沉默了一會,突然低聲道:“大娘,我也想去。”
“撲”地一下,陸大娘手裡的包子嚇得掉在了地上。
怪物?
聽說每年去清遠山拜師的人有幾萬個,可惜真正能被仙人收下的不超過十個。這是一個相當殘酷的對比,卻打消不了渴望成仙之人的熱情。
胡砂揹著陸大娘替她收拾的小小行囊,和那幾萬人一樣,躊躇滿志地踏上了旅程。
她家以前後面也有一座小土山,最多半個時辰就能爬到山頂了,不過清遠山既不是土山,也不是一般的高山。這是一座仙山,延綿萬里,沒有任何人工雕琢出的山道,讓人無所適從,根本不知要從那裡開始起步。
胡砂在崎嶇的山路上走了很久很久,周圍一個人也沒有,靜悄悄的,只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以前有個著名的詩仙,寫過一首《蜀道難》,她老爹喝醉的時候總愛唱“蜀道難,難於上青天”。胡砂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在登天,頑強地與尖利的山石做體力上的鬥爭,好容易攀上一個不算陡峭的懸崖,往上一看,還有幾百個更加陡峭的懸崖等著她。
這樣的情況簡直讓人絕望,胡砂長長嘆了一口氣,仰面倒在地上,開始發呆。
山中霧氣濃厚,翻來捲去,打溼了她的臉頰。遠方清遠山的最高峰看上去是那麼遙不可及,隱沒在雲海中,上面的積雪在日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那裡是仙人居住的地方,無緣的人送了命也無法到達那高高在上的仙境。
胡砂眼眶慢慢溼了,她用力在臉上拍了兩下,把淚水逼回去,猛然起身:“好!胡砂,你要努力!一定要上去!”
她打算一鼓作氣再爬兩個懸崖,忽聽後面傳來一陣說話聲:“奇怪,山裡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有點詭異。”
回頭一看,從隔壁山道那裡走來幾個人,有男有女,統一穿著青色的長袍,腰配長劍,步伐矯健,估計就是傳說中的俠客一類。
裡面唯一一個年輕的少女笑道:“山裡沒人,怎麼會有聲音,大師兄也忒少見多怪了。”
那個大師兄瞪了她一眼:“誰說山裡沒聲音?只有妖魔橫行的山中才會悄無聲息,清遠是仙山,有天地靈氣庇佑,按理說應當有鳥獸出沒,可是咱們一路行來,可有見過半隻鳥?”
他這樣一說,胡砂也反應過來了。
確實,山裡不應當安靜成這樣,她家後面那個小土山還經常聽見喜鵲嘰嘰喳喳的叫,這裡居然安靜的不成樣子。難道她走錯路了?
那幾人還在說,其中有個鬚髮皆白的老者,估計是他們的師父,摸著鬍鬚點頭道:“立允說的不錯,今天清遠山這裡有些古怪,想必是上面那些人發現咱們的蹤跡了,須得小心為上。”
那個少女笑嘻嘻地說道:“師父,您老人家也忒妄自菲薄,咱們是來找那個金庭老兒鬥法的,連一點陰謀詭計都要害怕嗎?他們整出什麼妖蛾子,在師父您面前都不堪一擊。”
那個老者頗為自得地摞了摞鬍鬚,正要說話,忽然見到坐在一旁的胡砂,不由一怔。
“喂,你是什麼人!”那少女立即跳了過去,一把抽出長劍,氣勢洶洶地指著她。
胡砂連連擺手:“我……我只是、是個要上山拜師的……”
“拜師?”少女懷疑地上下打量她一番,“拜師怎會走這條路?少唬人了!你是清遠山派下來跟蹤我們的奸細吧!”
“立英!”那個大師兄叫了一聲,“這姑娘看上去就是個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