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並無什麼雄才大略。另外,他雖然份屬修真界,但離歌將軍手下有由秦風將軍統領的修真軍團,當可無慮。再加上逍遙城的臣民都是些不服王化之徒,這三點令逍遙城不可能成為上天關的堅強後盾,只要上天關破,離歌將軍定能長驅直入,由西而東,揮師而下與大王形成對太行關的合擊之勢。說著奕讓拜付於地道,屆時便是大王王天下之時,臣,奕讓提前恭喜大王,大王萬歲萬歲萬萬歲。背後將士跟著山呼。在山呼聲中秦王這次面色卻沉靜得很,無半分得意之色,不同以往。奕讓看得一怔,剎那之間,王不再是那個熟悉的王,或者,他根本沒有了解過他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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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城外上天關戰火如荼。
聽著從上天關方向隱隱傳來的轟隆聲,號角聲,喊殺聲,慘叫聲,逍遙城的城民人心惶惶的,戰爭近在眼前,他們將何去何從?正當他們彷徨無措的時候,白欄貼出了新的公告,全民皆兵,由逍遙城原來的議會按區域統一掌管,高築牆,廣積糧,作好戰鬥準備保衛逍遙城。一時之間亂哄哄的逍遙城漸漸整飭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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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城北,一個幽靜的山谷,雖然剛開春未久,但山谷中已經綠草如茵鳥語清脆山花爛漫,好似這裡根本就沒有季節的更換,向來如是一般。
山谷的中央有一個藥圃,藥香清淡,藥圃的中央有一個茅廬,修得齊整,六七間的樣子,裡面窗明几淨。
堂屋裡一個鬍子眉毛頭髮全白的老頭在搗藥,阿若無精打采的坐在門檻上,小乖一直疑惑的打量著她,如同跟她不是很熟一樣的。阿若搔了一下小乖的胳肢窩,小乖渾身縮了縮,然後對阿若做了一個很不高興的鬼臉,阿若這才格格一笑,笑容稍展即逝。
老頭奇怪的看了阿若一眼道,阿若,你今天是怎麼了啊,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跟爺爺說說。
老頭正是城北隱翁。
爺爺,阿若煩呢。阿若愁眉苦臉地道。
看著阿若煞有介事的樣子,隱翁呵呵一笑道,這倒奇怪了,阿若也有煩心的事情了,到底是什麼事情讓阿若煩呢?
還不是因為打仗咯,聽說死了好多士兵呢,他們的父母一定很可憐吧,爺爺你說為什麼要打仗呢,和平相處不是很好麼?
隱翁嘆了口氣道,因為慾望,有慾望就會有訴求,有訴求就會有爭端,有爭端就會有戰爭。
有爭端不可以坐下來談麼,前些天跟阿若成為了朋友的那隻小鳥,嗯,我給它起了一個名字,它個小,因此我叫它阿點,爺爺,這名字好吧?隱翁點頭,阿若甜甜一笑,繼續道,阿點帶阿若去南城外溜達,看到一個姓張的叔叔家的小牛淘氣,拱壞了一個姓李的伯伯家的豬圈,李伯伯家的小豬都跑了出來,踩壞了張叔叔家的菜土,開始的時候張叔叔與李伯伯爭執不休,差點打起來了呢,後來一個姓王的爺爺出面調解,呵呵,王爺爺的鬍子跟爺爺的一樣長呢,在王爺爺的調解下,張叔叔與李伯伯坐下來一談問題就解決了,張叔叔修好了李伯伯家的豬圈,李伯伯賠了一半被小豬吭掉的蔬菜,張叔叔與李伯伯就重歸於好了,秦國要是跟楚國有什麼爭端,也可以這樣子解決呀,爺爺你說是不是?
隱翁停止了搗藥,道,雖然阿若說的很有道理,但天下的事情,哪裡有阿若想的這麼簡單。
阿若疑惑的看著隱翁。
阿若的心裡長著鮮花,但像阿若這樣的人很少,更多的是心裡長著毒草,被慾望催生出的毒草,毒草蔓延,於是滋生了罪惡。
這些毒草不可以清除麼?
它們已經長入了生命裡,成為生命的一種形態,稻田裡的稗草知道自己是稗草嗎?
阿若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隱翁走了過來,摸了一下阿若的頭,如同喃喃自語一般地道,雖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但誰又自知自己是芻狗,即使知道又能如何?即使勇於數千年前,開創了弒神時代的逆天,即使勇於數萬年前,殺上了天宮的親天大聖,他們又改變了什麼?什麼都沒改變,天下依然是這個天下,天道依然是那個天道,而他們,雖然被傳說成神話,其實跟芸芸眾生有什麼分別?不過是棋盤上的兩個棋子而已,即使是威猛如車,那又如何?
說著,隱翁落下一聲冗長的嘆息,花白的鬍子裡,盡是迷惘。
阿若怔怔的瞧著隱翁道,爺爺,你在說什麼呢,阿若怎麼聽不明白?
隱翁看著庭前的花,望著天極的雲,用一個比遠方更遠的聲音說道,爺爺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一時感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