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一層層紙開啟,居然是山下才有的方片糕,雪白的素色糕,味道確實甜膩異常。
“二師兄,你也吃一點。”陵川從不大的糕體上掰下來一塊,遞給陵端,陵端接了囫圇一口吞下,看的陵川連連叫到,“二師兄你居然一口就吃掉了!”
“嘛,味道不錯。”故意舔舔手指,雖然甜的嘴巴有些膩,卻也是甜甜的味道,“下回下山我給你買一堆。”
“還下回,這回都不帶我。”說起下山陵川又是委屈,一直是跟著陵端的,可是這回向陽山上除妖,陵端點了一堆弟子,卻獨獨略掉了他的名字。
“喲,還委屈了?”雖然是自己私心不想讓這邊計劃全被陵川洩了底,但是嘴上怎麼肯承認,必須是陵川的錯啊,不然以後怎麼擺師兄的架子壓人?“是誰之前說太虛劍法還沒練好,死活要留下來的?”
“後半句可不是我說的!而且那幾天我已經進步很大了!”聽到陵端在酸自己,陵川急忙反駁。
“好呀,明天我來檢驗檢驗……”咧嘴一笑,小子,跟我鬥。
“二師兄我要回去,一會兒要查房了,二師兄晚安哈!”陵川只留了個越來越小的背影給陵端。自己練得雖然不錯,但是陵端一旦檢驗起來,可是真刀真槍,為了生命安全,他必須什麼都沒有聽到!
陵端搖搖頭,這群師弟都快被他寵壞了。
原地躊躇片刻,仍舊是向忘性峰走去。
月色正好,映著岸邊水色,陵端站定,看著月色只覺得有些冷,抱著手臂,沒有溫度,四周的寂靜更叫人壓抑,忍不住扶腰一陣乾嘔,明明洗過許多次,被撫摸的感覺依舊停留在面板上。
到底是誰?
寒毒真正發作起來的時候,不只是渾身沒有熱氣,更是連眼睛都睜不開,雙目所見,僅有一片灰色朦朧,這個情況和翠微峰上的道路……還記得雙手緊緊拽住那人的衣袖,入手的觸感,分明不是天墉城衣裝會用的材質,難道,真的是他回來了?
陷在自己回憶中的陵端倚著石塊縮成一團,落滿悽悽月色。
“端兒。”
陵端猛一抬頭,竟然是自家師父,立刻轉身打算站起來迎接,卻被按住了肩膀。
戒律站到陵端身旁,看著寬廣月色道,“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陵端低著頭,小聲回答著。
“以前,在我跟前你從不說謊。”從小放在跟前養大的徒兒。
陵端抱緊雙膝,咬著牙。
“這回在翠微峰上,想到了陵嵐?”提起此人,戒律語氣一冷,凝丹家的好徒兒!
“他好像,回來了。”淚水終於落下,捂著眼睛叫自己別太狼狽。
“他去翠微峰了?”什麼!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他。”淚水終於衝破手掌的阻攔,自指縫掌邊落下。
有些話,始終無法說出口;有些事,寧願忘卻。
只是噩夢糾纏,為何演變成現實?
只覺得背上有輕輕撫拍,陵端抬頭,自家師父平日嚴肅的面龐上帶著幾分關切,默默地看著清冷月色,手掌卻輕輕拍著自己的脊背。
戒律沒再開口,只是輕輕拍著自家徒兒不斷顫抖的肩膀,只恨當年自己顧忌天墉城的顏面,應了凝丹的求情,竟然放那畜生就這樣離了天墉城。
“師父……”陵端喚了一聲,卻哭得更厲害,“哭吧。”戒律也知道自家徒兒委屈,卻又什麼都不能說。
☆、 桃花對李(二十九)
桃花妖妖,一片火色雲霞。
粉紅的煙霞裡,偶爾夾著些白雲。
芙蕖站在花下,仰頭瞧著,挪不動腳步,任憑大師兄怎麼喊,依然回頭頻頻看著。
“大師兄,此行不急,況且我們走了這麼久,休息下吧。”好不容易出來,可是陵越急著趕路,走了一上午未曾停歇,陵端倒是沒什麼問題,苦了初次下山的芙蕖,什麼都覺得新鮮,什麼都想多看看,可是又不敢提。
果然,陵端提了,芙蕖立刻對陵端投去感激的笑容,陵端笑笑,自己這是收了多少好人卡。
“那好,我們就在此休息片刻,到時候……”後半句無論是陵端還是芙蕖都已無心在聽,芙蕖早已跑到花樹下轉悠著,陵端尋了陰涼,搬塊石頭倚著樹幹假寐。
發現自己被完全忽略的陵越有些無奈,但是看著芙蕖開心的轉來轉去,再看看陵端一臉享受的偷懶,知道這倆人一時半會兒是絕對起不來了,只是瞧著兩人享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