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個地方供他安心的休息。
最後,他無力再往前走,虛軟的坐倒在地,停在一間房外喘息。
眼前,黑暗不斷的襲來,快將他捲進黑幕之中,只是他這一閉上眼,恐怕是生是死都不曉得……
不,他不能昏迷過去!
可是已失血過多的他,卻沒辦法阻止眼皮往下掉。
有多久沒睡了?他抿抿乾澀的薄唇,無力的喘著氣。
此時的他,就像一隻垂死的動物,只消再過幾個時辰,似乎就會沒有鼻息,或是不能再用力的呼吸。
突然間,他背靠的木門咿呀的開啟,一名身著茶色勁裝的男孩正準備偷偷的溜出門。
注意一瞧,這男孩其實是女扮男裝,見著門外的不速之客,她滴溜溜的大眼先是圓睜,一張小嘴也已張開,準備要大聲喊人。
可是好一會兒之後,她卻又乖乖的將小嘴閉上。如果這麼一喊,她想摸黑出門到廟口看戲曲的事兒,不就會被發現嗎?
她仔仔細細的瞧著渾身是血的年輕男子,那副長相對她而言是陌生的。
「別、別叫!否則、否則我殺了你……」他幾乎已支撐不住,可嘴裡還是說出威脅的話。
她不滿的鼓起腮幫子。這臭男人竟敢威脅她?!女孩不高興的踢了踢他的身子,發現他根本無法動彈,原來是一隻紙老虎,中看不中用!
「哼,我應該要去找我爹和我大哥,說你是個採花大盜,他們肯定會把你碎屍萬段!」她不高興的說著,只是話一出口,踏出的前腳又遲疑了。
如果她去搬救兵,那麼她要偷溜出門的事情,不就露出破綻了?那麼,往後要出門豈不是更加困難?
不成!她想了一會兒,望著躺在地上的男子,最後將他拖進房間中,再把木門關了起來。
瞧他長相俊美,穿的衣裳也是上等材料,看起來就像個正派人士,但為何身上卻都是傷口?
今年才十二歲的熊寶寶,側著頭凝視受了重傷的男人,見他肩膀上不斷湧出鮮血,她於心不忍,只得用盡力氣將他抬到床上休息。
她轉身走到水盆邊擰了條巾子,用剪刀剪開他被鮮血濡溼而貼上在身上的衣服,再為他擦拭乾淨肩上的傷口,拿了金創藥往上頭一撒——
「唔!」他悶哼一聲,嘴巴上頓時多了只小手。
「別叫、別叫!」熊寶寶緊張地說,「你一叫出聲可就麻煩了!」若是引來爹和大哥,恐怕這男人會被碎屍萬段,畢竟她可是熊家的幹金,沒有任何陌生男人能踏進她的房裡。
躺在她床上的男子,因為疼痛而昏厥過去,房裡只剩下他的呼吸聲,以及她紊亂的心跳聲……
他,今年十七歲,是德親王府的小王爺。
因遭奸人所害,王府裡上百條人命在一夜之間全被大火吞噬,他的爹孃也不能倖免於難。
而他,冷青魄,成為德親王府僅存的血脈。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粉紅色的芙蓉帳垂下,他躺在充滿香味的床榻上。
他的身體如同被大石壓著,根本無法動彈,只要稍稍一動,便會扯痛肩上的傷口,那彷佛撕裂般的痛楚,令他全身上下都感到火燙……
好渴。他眯眸,望向帳外,房裡似乎沒有人。
回想起昏過去的那一剎那,他似乎瞧見一名小男孩……不,那應該是名女孩,因為她說起話來細細嫩嫩的,活脫脫是個嬌俏的姑娘家。
他還在鏢局裡頭嗎?是她救了他嗎?
在他滿腦子疑問的同時,房內出現一個嬌小的身影,她先是躡手躡腳的來到床前,接著便伸出手揭起芙蓉帳。
而冷青魄在那之前便閉上黑眸,佯裝他還未曾醒來。
熊寶寶此時已換下男裝,恢復女兒身的模樣,她身著粉藍色衣裙,一頭長髮隨意編成兩條麻花辮,看上去清純可愛。
一雙圓眸骨碌碌的盯著他瞧,最後,她乾脆將手中的湯藥放到旁邊,欣賞起他的長相。
「唉,你都昏迷兩天了,怎麼還沒醒過來呀?」她伸出頑皮的指尖,戳戳他的臉頰。
他的肌膚不像她哥哥熊霸那樣粗糙,長相也俊美許多,尤其是沉睡的時候,就像個溫柔的娃娃……
跟她那個粗獷又粗魯的大熊哥哥完全不同!
唉,他長得真好看。熊寶寶眨眨眼,十二歲的她,已經會分辨男人的長相好看與否了。
「我娘說,等我再大一些,就會許配給忻州城的男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