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上床。有點像甜蜜浪漫的試車。但是在凱麗這件事上我做的就是換一家餐館吃中飯,並且當基督教青年會送給我一次免費健身體驗的機會時,我從此就開始到那裡去健身,再也沒有回到“新生活”去。我記得在我做出改變大約六個月後的某天,我在街上走過阿德莉亞·邦迪身邊,雖然我說了“嗨”,我確信沒有看到她迷茫的,略微受傷的凝視。
從純生理的角度來看,我想要她們兩個(事實上,我似乎記得在一個夢裡,我要了她們兩個,在同一時間,同一張床上),然而我又不想要她們倆。部分是因為我沒有了寫作的能力——我的生活已經夠糟了,謝謝你們,不要再添亂了。還有部分原因是我要搞明白,回視你的女人是對你本人感興趣,而不是你相當可觀的銀行存款。
最主要的原因,我想,是因為我心中還有太多喬的影子。即使是在四年後,也沒有留出給其他人的位置。悲哀就像膽固醇,如果你覺得好笑或奇怪,很感謝。
“那朋友呢?”弗蘭克問,終於開始吃他的草莓水果酥餅。“你有朋友可以來往,不是嗎?”
“是的,”我說,“許多朋友。”這是撒謊,但我確實有許多填字遊戲要玩,有許多書要讀,有許多電影要晚上在錄影機上看;我幾乎可以在心裡默北聯邦調查局關於非法複製的警告。說到活生生的真人,當我準備離開德里時,我唯一打過電話的人是我的醫生和牙醫,我在那個六月寄出的大多數信件是給諸如《哈潑斯》和《國家地理》這樣的雜誌的,信裡裝著地址變更卡。
“弗蘭克,”我說,“你聽上去像一個猶太人的老媽。”
“有時候當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像一個猶太人的老媽,”他說,“相信烤過的馬鈴薯,而不是瑪索球的療效功能。你比前段時間看上去好多了,終於增加了點體重。我想——”
“胖了很多啊。”
“胡扯,你來過聖誕節的時候看上去就像伊卡布·克萊恩。另外,你臉上和胳膊上多了點陽光的痕跡。”
“我一直堅持多做散步。”
“這樣你氣色好很多……除了你的眼睛。有時候你眼中有一種眼神,每次我看到這種眼神都很為你擔心。我想如果有人為你操心喬會高興的。”
“那是什麼樣的眼神?”我問。
“拒人千里之外的眼神。想知道事實嗎?你看上去像被什麼東西絆住而不能脫身的人。”
我在三點半離開德里,停在拉姆德吃晚飯,當太陽西沉的時候,繼續慢慢開車穿過緬因州西部不斷上升的群山。我仔細地——如果不能算很自覺地活——計劃了我離開和到達的時間,當我的車開出莫頓,進入TR…90零散不成片的鎮區時,我意識到我的心在激烈地跳動。雖然汽車的空調開著,我的臉和胳膊上還是出了汗。收音機裡放出來的東西聽上去都不對勁,所有的音樂都像尖叫,我把它關掉了。
我被嚇壞了,我有很好的理由被嚇倒。即使排除夢境和現實世界之間奇特的交叉影響作用(我很容易就能做到這個,不去想手背上的傷口和穿過後門廊的木板長出的向日葵,把它們看成是巧合或精神上的錯覺),我也有理由被嚇壞。因為它們不是普通的夢,這次我最終決定回到湖邊去也不是一個普通的決定。我不覺得自己像一個“千禧之年”的現代人,在精神追求方面正視自己的恐懼(我很健全,你也很健全,讓我們在威廉·艾克曼輕柔的背景音樂中集體意淫吧);我覺得更像《舊約》中瘋狂的先知,進入到沙漠,靠蝗蟲和蘇打水為生,因為上帝曾在一個夢中召喚他。
我處於麻煩之中,我的生活變得一團糟,從舒坦變得嚴峻,不能寫作只是其中一部分。我沒有強姦幼童,也沒有在時代廣場上跑來跑去,手裡拿著擴音器鼓吹陰謀理論,但我同樣是在麻煩中。我在各種事情上都失利了,又不能再找回來。無需驚訝;畢竟,生活不是書本。我在那個炎熱的七月的晚上做的就是自己執行的休克療法,給了我自己至少這麼多的信心——我知道這點。
你透過以下路線到達黑跡湖:I…95公路從德里到紐波特,2號幹道從紐波特到貝瑟爾(在拉姆福德停一下,過去那裡一直是聲名狼藉,一直到通貨膨脹在里根的第二任期得到遏制);5號幹道從貝瑟爾到沃特福德。然後你走68號幹道,一條老的鄉村公路,經過卡斯特爾…維爾,穿過莫頓(那裡的市中心有一個改裝過的車庫,賣錄影、啤酒和二手來復槍),然後經過上面寫著TR…90的路標,還經過一塊路標上面寫著:環保巡邏員是緊急情況時最好的援助,請撥1…8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