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前的空地上,兩夥人吵得不可開交,外面圍著看熱鬧的其他三部的人。
唐鏡拉著溫榆鑽進人群,來到觀戰的第一排,伸長腦袋看兩夥人吵架。
不一會,兩隊士兵跑出來,將兩夥人隔開。
李將軍面露不快,走了出來。
林侍郎正好從另外一邊趕到,先跟李將軍說了幾句話,再轉過頭來,冷著臉向吏部和戶部的人瞭解情況。
吏部和戶部的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告狀的機會,衝著高姓青年和他身後的人一頓指指點點。
林侍郎皺起眉頭,看向高姓青年。
高姓青年腰背挺得筆直,因為他覺得自己是佔理的,而林侍郎又是講理的。
這一次,一定也能像上一次那樣討回公道。
但是他要失望了。
“高雲喬!我上次是不是說過,如果你再動手打傷同僚,就讓李將軍以軍法處置你?怎麼,上次的手板打得不痛快,這次還想挨鞭子?”
高雲喬一怔。
林侍郎揹著手走上來,斥道:“還不把王大人放開!”
高雲喬松了手,肥碩官員一下跌在地上,短暫的窒|息讓他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溫榆突然想起來這人是誰了,就是曾經在飯堂前衝他和唐鏡呵斥過的那個穿寶藍色錦衣的肥碩男子。
看來,高雲喬上來先揪此人的領子,不是盲目舉動,多半也是積怨已久。
“林大人,我不是無緣無故揪他的領子,是他太過分了,我剛才觀察過,在李將軍發放粥餅的時候,此人就在旁邊打轉,還拿出一張紙來記錄我們工部的人各領了多少餅。”高雲喬條理清晰地解釋道。
溫榆不由得對這人多留意了一下,看起來,這個高雲喬不僅有勇,還腦子清醒,不是一個簡單的刺頭。
“嗯……那又如何,是你打人的理由麼?”林侍郎臉上透出些不耐煩。
“問題就出在這裡,他是蓄意要搶我們工部的配給,他組織了一幫人,在我們回驛站的必經之路上設卡,強迫我們工部的人把饢餅都交出去!饢餅是李將軍發放的,憑什麼交給他們?這不是搶我們配給是什麼?”高雲喬一說完,其他人紛紛附和。
“就是!”“就是!”
高雲喬抬起手,示意大家不要激動,繼續說道:“我知道林大人一向主張公平正義,曾經親口說過,吏部和戶部的人不能搶工部的配給,否則嚴懲不貸!我相信林大人和李將軍,所以才揪著此人來你們二位大人面前分說明白,請二位大人做主!”
這意思很明白了,高雲喬從來沒有毆打過那肥碩官員,只是揪著他來見林侍郎和李將軍罷了。
然而,林侍郎卻搖了搖頭。
“高雲喬,你搞錯了。那不是工部的配給,是撫遠大將軍的糧草,皇上親自下令,徵調沿途省份的糧草,押送到雲南,給撫遠大將軍充當軍糧。”
說著,林侍郎又衝西南方向拱了拱手,表示向遠在戰場的撫遠大將軍表達敬意和謝意。
“若不是李將軍同意將一部分軍糧拿出來調補我們的口糧,我們此刻還在煎熬之中。高雲喬,這糧,可是很珍貴的,可是你們工部的人呢,似乎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一兜一兜的饢餅往回拿,你們拿了那麼多,別人吃什麼?空缺的糧草誰來補?你麼?”
高雲喬愣住。
可是,並不只是工部領了口糧,也並不只是他們中有人多拿了一二饢餅。其他部,包括吏部戶部,也多拿了啊。
“可是……”
“不要可是,”林侍郎抬手,制止高雲喬說下去,“我就問你,你打算拿什麼來補?我去向李將軍求糧的時候,打的是吏部和戶部的旗號,吏部和戶部的諸位同僚親口向我保證,等到了雲南,他們必將盡快把借用的糧草補上,所以我才出面借了糧。可是,你們呢,不僅沒有念著吏部和戶部的好處,鋪張浪費,還恩將仇報,毆打同僚,高雲喬,你說我今天是不是應該重重地懲罰你。”
林侍郎這番話,將高雲喬說了個無言以對,除了吏部和戶部的人,其他四部也是第一次聽說原來粟米粥是這麼來的,頓時心情複雜起來,彷彿平白欠了吏部和戶部的人情。
李將軍聽到這話,感覺有些不對。
他是為了大家夥兒能吃飽肚子,所以才用軍糧做粥餅,分發給眾人的。
並沒有什麼吏部和戶部借糧的緣故。
至於還糧,李將軍也覺得很莫名其妙,這怎麼還?這批糧草他押運到雲南府之後,就要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