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唐鏡還想說什麼。
那肥碩男子眼冒兇光,又緩慢地重複了一遍:“這裡面是吏部和戶部的老爺,你,聽不懂我意思?”
唐鏡有些畏懼地縮了縮脖子,低下頭,飛快地走開。
溫榆看了一眼那肥碩男子,快步向唐鏡追去。
工部用餐點前排著長隊。
驛站小吏站在最前面,監督著飯堂師傅按照分量把飯菜盛到一個木碗裡,每個人端上一碗飯菜,找個角落自己去吃,吃完再把碗交回來。
“有時候我真覺得我不是買了個官,我是買了個奴才。”唐鏡忍不住小聲抱怨道。
“誰說不是呢。”前面排隊的人聽見了,也跟著附和起來,“就這用餐條件,我家裡的奴才都沒這麼寒磣。”
眼看又是一個當了冤大頭的富家少爺。
“別叫喚了啊,你真以為自己買了個官啊,未入流的品秩,算什麼官啊。比起這個,人家吏部、戶部才是正經的大官。”
“是啊,人家那才叫吃飯,咱們這是餵豬呢。”
工部的隊伍裡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有不少人都心懷怨憤,顯然唐鏡不是唯一一個從飯堂被趕出來的。
唐鏡本來很鬱悶,沒想到在這找到共鳴了,頓時跟大家熱火朝天地吐槽起來,很快打成一片。
溫榆聽著他們抱怨,腦袋裡卻在盤算,體力要怎麼加回來,圖紙有沒有其他能做的,還有,最關鍵的,背囊裡的小格子到底是幹嘛的。
他正在發呆,忽然有一片影子遮在他臉上。
“抱歉,能不能讓我插一下。”
溫榆疑惑地抬起頭。
一個比他高一個頭的年輕士兵正站在他面前,宛如一棵正在生長中的小樹,渾身上下透著陽光而乾淨的氣息。
年輕士兵好像是剛從哪裡跑過來的,鬢角上滲透著亮晶晶的汗珠。
“隊。”
年輕士兵指了指溫榆前面的空檔,補充完他那詞不達意的上半句話。
溫榆下意識往後側了一下身,讓年輕士兵能進到隊裡來。
這時,前面的驛站小吏顛顛地跑過來,對年輕士兵行了個禮,熱情地招呼道:“是李將軍的部曲嗎,來來來,直接到前面來。”
年輕士兵跟著小吏到前面去了,溫榆感覺籠罩在臉上的那片雲也飄走了。
這人一走,議論立刻跟上。
“看見沒有,不知道哪裡跑來的人也能跟我們工部搶飯吃。”
“人家是軍隊的,和虞衡司來往密切,來吃個飯也不為過吧。”
“你這話就錯了,人家不是來吃飯的,人家是來享受高人一等的服務的,你看,人家連隊都不用排,直接被請到最前面去了,正經工部的人可都在餓著肚子呢。”
“就是,他有本事去吏部戶部插隊啊,看人家讓不讓他進門!”
工部的隊伍怨氣十足,自然也說不出什麼好話。
不過他們逮到什麼話題都能抱怨,很快,注意力就轉移到別處去了。
溫榆排到隊首,飯桶已經見底,大師傅隨便劃拉了兩勺,把碗遞給溫榆。
溫榆站著沒動:“能給我兩個饅頭嗎。”
一旁的竹板上,擺著幾個玉米麵饅頭,是給工部的人備選的。
“要米飯就不能要饅頭。”小吏冷冰冰地說。
“我的米飯太少了。”溫榆給小吏看,剛剛蓋住碗底的米飯。
“給他兩個饅頭,拿了快走。”小吏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溫榆心滿意足地端著碗和兩個饅頭走了。
他找了個清淨的地方,把饅頭放進背囊中,開始吃飯。
他一邊吃飯一邊開啟面板,如願看見體力正在一點點恢復。
看來,吃飯是可以恢復一部分體力的。
具體恢復多少,與飯的質量和數量有關。
溫榆把半碗飯菜吃完,恢復了20點體力,總算從警報狀態變成了虛弱狀態。
他猶豫了一下,又從背囊裡拿出饅頭。
食物是很寶貴的,尤其是在長途旅行中。
溫榆本來想存點糧,但吃不飽飯處於虛弱狀態又很難受。
忽然間,溫榆瞥見背囊面板的小格子,裡面有一個小饅頭的圖形,右下角還有一個x2。
溫榆把手伸進背囊,心中想著,拿一個饅頭吃,手裡就摸到了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