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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縷碎髮。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冷靜下來。她深吸了一口氣,卻無法掩飾心中滔天的怒意:“皇上,汝今年才十八歲,為何居然想要禪位?”

拓跋弘摩挲著剛剛乾透的佛經,微笑道:“朝政由汝打理,朕放心。”

馮綺一口氣滯在胸中。他這是在抱怨她沒有放權給他嗎?可是擅自殺了她男寵的是他好不好?她難道還不許出出氣?她想把這些話問出口,可是接觸到拓跋弘平靜如水的目光,便知道自己若是問出口,對方也肯定不會回答。馮綺咬緊牙根,聲音就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一字一頓地說道:“汝就放心把皇位傳給拓跋宏?他今年才四歲!”

拓跋弘依舊淺淺笑著道:“不是還有汝嗎?”他垂下眼簾,掩去眼中的神色。四歲和十八歲有區別嗎?他寧願當個閒散的太上皇,搬離這囚禁他前半生的皇宮,外面天高雲闊。他又何必糾結於本就不屬於他的東西呢?

皇位從來都不屬於他。

權勢從來都不屬於他。

她……也從來都不屬於他。

馮綺捏緊了手中的紫搜木佛珠,冷聲道:“哀家最後問汝一次,汝是鐵了心的要禪位?”

“是。”拓跋弘重新抬起頭,笑得風輕雲淡。

馮綺鳳目中寒芒一閃,冷哼道:“那汝以後可莫要後悔。”說罷轉身拂袖而去。

拓撥弘愣愣地看著她的背影半晌,隨後自嘲地笑了笑,繼續拿起筆謄寫佛經。

八月,這日陽光明媚,萬里無雲。在禪位大典上,拓跋弘親手牽著才剛剛四歲的拓跋宏走上大殿,然後把他抱上龍椅。拓跋弘知道自己肯定不是歷史上最年輕的皇帝,但肯定是最年輕的太上皇。

馮綺站在一側。穿著一身絳紫色的鳳紋衣袍,冷眼旁觀,一張薄唇抿得死緊。

拓跋弘並未分神注意她,而是站在龍椅旁,摸著兒子的頭頂,溫柔地低聲向拓跋宏問道:宏兒,怎麼哭了?”

拓跋宏早就已經淚流滿面,拽著拓跋弘的衣角抽泣道:“父皇不要孤了……”

“怎麼會不要宏兒呢?只是父皇累了,宏兒一定能理解父皇的對不對?”拓跋弘黯下笑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