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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莊堯為什麼一定要吉帆過來呢?不止是為了將“暈倒”這件事說給女帝聽,更是為了借吉帆這直來直去的性子好好地“埋怨”一下!“呵呵,算你有心,我還死不了。可你家殿下我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走不回去。你先去熬粥吧,順便把希希給我帶過來,仔細著點!”

吉帆還是沒有起來,徑直說了下去:“殿下,昨日跟御膳房借的食盒被我自作主張扣下了。”

莊堯側目,“嗯,做得對,我也不想借來借去的,扣就扣下了,但也不能失了禮數。你讓千垠走一趟,就說咱們買下了,雙倍折現賠錢給她們。”忽然想起這裡不知道有沒有“折現”這麼個說法,又補充了幾句,“我是說,拿雙倍的銀子去買,明白?”

吉帆的“明白”還沒說出口,女帝就略帶斥責地說道:“翎兒既是皇室中人,御膳房的食盒自然用得,哪來的賠錢一說?以後不許再這樣了!有什麼想要的,翎兒直說便是,何必跟母親這般見外?”

我幾時跟你客氣了?“你那隻毛筆我用著挺順手的。”話不多說。

“翎兒好眼光,母親這便贈予你。若是用了別的筆,反倒配不上翎兒的一手好字。”

吉帆出來的時候,可揚眉吐氣了一回。“聽見陛下說什麼了嗎?以後可不許找我麻煩啊!”找她的麻煩就是找端華宮的麻煩,惹怒女帝不說,還得冒著被莊堯折磨一番的風險。

女帝見莊堯不舒服,心裡面被玄綺激起的疑惑也不敢拿出來問了。倒是莊堯將女帝這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在眼裡,滿足了他喜歡吊人胃口的惡趣味。

“千易,傳婁御醫來看看。”女帝看莊堯面色蒼白,不由擔憂起來。

“不必了,來了我也不會讓她碰我,不要白費力氣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莊堯現在說的絕對是真話。

女帝誤以為莊堯生病的時候都不請御醫,有些著急。“難道以前生病的時候都不看御醫嗎?你還死撐著不成!”女帝聲音略高了些,把沉浸在暗爽中的莊堯下了一跳。“你那麼大聲做什麼?嚇我一跳。”莊堯故意放慢語速,說得可憐兮兮的。女帝意識到自己又出錯之後,長嘆一氣,“我記著秀言也會醫術,請他過來看看?”

“不必了。秀言,不請自來。秀言見過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秀言是端華宮裡莊堯唯一掌握不好的人,玲瓏剔透般的人兒。

“來的正好,過來看看吧。”女帝斂了情緒,平靜地說。

“還請陛下回避,秀言方可為殿下診治。”秀言有規矩,給人看病的時候不能有第二個人在場。

女帝點點頭,走向書房。

“我是聽吉帆說殿下暈過去了才來的。”秀言在莊堯的右腕間墊上一塊絲綢才敢伸手為他號脈。

“啊,一時得意,忘了時辰。”莊堯用另一隻手矇住了眼睛。

“殿下是由於飲食不節才有些血虛,我會囑咐吉帆讓她多做些藥膳的。另外,殿下還是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體,畢竟殿下的身體本來就不好。若是再不好好照料著,我可保證不了殿下能活過八十。”

“子越怎麼樣?”

“陛下罰他一杯結草,不過,已經解了毒。”秀言簡略地解釋了一下,既然莊堯直接問了子越,那就表明他知道子越受罰的事情。

莊堯嘆了口氣,“是我連累他了。你好好照顧他。”

女帝坐在莊堯先前坐過的位置上,責問過千易之後,倒覺得不該。是自己虧欠這孩子良多。

女帝拿起案前莊堯寫過字的紙張,一字一字地看下來,不覺自嘆不如。可嘆她活了四十餘年,自以為書法不輸於人,竟比不過一八歲小兒!

莊堯那時閒來無事,寫了幾筆《三字經》的開頭才發覺自己與這杆毛筆有緣,便搜了一卷細窄的宣紙,凝神靜氣全神貫注地將全文書寫了下來。正待回頭欣賞一番,大嘆一聲“天不遂人願”就暈了。

這要是在前一世,莊母定是要他重寫一遍方可休息的。所以,莊堯被女帝的“寶貝兒回床上睡”感動了。

世家有世家拿得出手的光輝,也有它道不明瞭的幕後規則。既然你想借著那光輝作為一番,那就必須同時接受各種嚴厲的訓練。身份是天生的,高人一等的傲骨卻是後天培養的。琴棋書畫不必樣樣精通,但必須涉獵。所謂涉獵——莊家的字典裡——就是與別人比較的時候高出一籌。

用莊堯的話說,他就是閒的。讀書的時候,羨慕人家會這個藝術,他就去學。現在也是落了個“百藝通而無一藝精”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