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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實,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意識到這裡並不是自己居住的山洞,或者可以稱呼那裡為,家。

下意識地想要回憶昏迷前最後的印象,卻如同被水氳溼的紙片,怎麼也看不清楚。她記得是是有人救了她,似乎是一男一女,只是名字、身份一概不清楚,或許對方其實是表明過身份的吧?只是自己那會兒沒有精力聽進去罷了。

晏臨費力地從地面上抬起頭,用僅剩的一隻眼睛四處打量了一遍。果然並沒有其他人在,那兩人應該是給她包紮完、找了個相對安全的地方讓她待著之後,他們就已經離開了。看不清什麼東西,只能聞得出來樹木*的氣味濃烈的很,大概是一個蛀空的樹洞吧?

洞口被好幾層樹枝堵著,透過樹枝的縫隙,隱約有算是光透進來。

雖然地面尚且還溼潤,但是雨已經停了。天還沒有黑,晏臨默默地思量著,用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力氣爬了起來。

這裡沒有硫磺漿果,自己身上又有傷,血腥味濃重。要是等天黑了,這無異於一塊肥肉暴露在野獸群面前。必須在天黑之前回到家裡去,她這麼想著,用力站直,一陣眩暈立刻侵襲了上來,晏臨捂住頭,稍微清醒了一會,慢慢動手推開洞口的枯樹枝。

左邊半個臉被重重的厚的布蒙了起來,因而視野非常狹窄,讓人忍不住煩躁想要撕開遮住半邊視野的障礙。然而晏臨苦笑了一聲,自己確實看不見左邊了,然而卻不是因為這些布條,只是因為失去了左眼而已。

那些毒液已經洗淨了,然而左邊的眼球還是在疼。不是傷口在疼,而是那個已經被腐蝕殆盡、不存在的部分,彷彿殘留了一部分的靈魂碎片死死地黏在原來的地方一樣,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撕心裂肺地疼。

晏臨不知道這疼痛是因為精神恍惚而帶來的幻覺,亦或者是被切斷的神經傳導給了大腦混亂的訊號而導致的錯覺,她只是伸手捂住了左邊的眼眶,隔著厚厚的布條,慢慢地撫摸過去到了那空空的眼眶。

沒必要懷念已經失去的東西,因為就算再怎麼懷念,它也回不來了。母親還在世的時候,經常這麼說。

這一回,晏臨花了好一會兒才重新爬上樹、在樹枝上穩住身體,身體已經逐漸開始習慣用單眼看著腳下的路,用一隻眼睛,校準方向,支撐著自己慢慢地接近自己的住所。

這一路不算遠,比起以前每天晚上需要跑的距離來說本該算得上無足輕重。然而這一回,晏臨停下來休息了六次,才終於看到了那片被終黎陌佈滿了陷阱的平地,還有那相鄰的兩個洞穴,甚至還有一大堆堆在洞口的、被雨水淋溼的食物。

她淡定乃至漠然地無視了終黎陌留下的一切,如同當初背對里社離開的時候,如同當初從醫院醒來,醫生告訴她她是唯一倖存下來的人的時候一樣。

母親臨死之前最後的時候對她說,過去的就過去了,東西也好,人也好,走了的,你永遠也留不住,所以絕對不要回頭,就算世界上只剩下她一個人,也要好好地活下去。

她跌跌撞撞地走進了山洞,衣服被雨淋溼之後還沒有幹,也察覺不出是不是究竟流了多少汗。前一天留下的枯柴還有相當不少,晏臨掙扎著點燃了枯柴,開始拿之前留下的食物往嘴裡塞,強迫自己吃東西。

胃一陣一陣地抽搐,直到真正吃掉了半頓飯分量的東西,晏臨才停止了塞食物。因為火焰帶來的溫暖,身上的衣服稍微有點幹了,因為有汗的緣故黏在身上。晏臨找了塊以前終黎陌留下來的碎布,蘸了水,慢慢地擦身體,算是稍微洗過澡了。

等她擦到小腿的時候,晏臨突然愣了愣,恩?我小腿上原來有這麼大的兩顆痣麼?

她起先以為是被毒液濺到而留了兩個疤,然而仔細看這兩塊居然是凸起的。原本因為火焰的暖意而放鬆了些許的晏臨猛地一個激靈,全神戒備起來。

在無域裡,任何一點細微的反常都值得十二分注意。

人不會莫名其妙長出兩顆痣的,更何況這兩顆痣位置如此接近,要是意外的話也未免太巧了一點。晏臨湊近了火焰想看清楚一點,忐忑不安地想著這不會是這是某種疾病的徵兆?或者是某種感染留下的傷口?

恩?她正這麼不安地揣測著,動作猛地一僵硬,連背脊都顫抖了一瞬間。剛剛觀察的過程中,她分明看到,這兩顆痣居然伸出幾隻腳,撐在面板外面!

蜱蟲!

晏臨咬牙切齒,幾乎是差點沒冷笑出來。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了,偏偏在這個失血過多的時候,遇上了吸血的蜱蟲!晏臨強忍著噁心,低頭仔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