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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讀到的東西:像是矇昧的中世紀那些由稍通文墨的抄寫員抄寫的古老歷史著作。

說不清什麼原因,與歷史的遇合竟使他看到了三千年後的將來,也就是說,這種遇合是希奇古怪而令人不安的。為什麼會有不安的感覺呢?他又看了一眼藍色的筆記本,答案立即便出來了:筆記本上顯然是手抄的文字工工整整,而用的卻是計算機的列印紙……這種奇妙的組合充滿令人費解的象徵主義。本是遙遠未來才會有的人工製品,卻散發出遠古的過去時代的氛圍。

反過來也一樣,托勒無法分清它們哪一個屬於未來,哪一個又屬於過去。他仍然難以想象他已經抵達了殖民帝國三千年後的未來,不過那只是數量的累積。這使他反覆地想著自己是站在過去的某一個點上展望文明,嚴格地說,是展望筆記本上所沒有描述過的這裡所發生的事情。

事實就是這樣。如果他正漫步在義大利福賽尼滋的命運女神廣場,在偶而停下來的一剎那間仰望天上的星空,碰巧瞥見了被稱作伊普賽龍·伊瑞丹尼的那顆星在閃爍,那麼,他所看到的不僅僅是星星,而是伊普瑞的第一個殖民者仍在遙望著他最初發現的這個純淨世界的風物。儘管,空間和時間都在發生著變化,那些發生在遙遠的過去的事情也不再為人們所記起了。

可這又怎麼可能呢?托勒想。老布林斯奧森和他的《星際旅行理論》連這其中的一半都沒有提到過。他在那本書k沒有讀到過,包括令人費解的圖表、眼花繚亂的圖解、無休無止的於巴巴的數字,都是他過去所沒有接觸過的。

他把藍色筆記本放回到那一排彩色筆記本的中間。這是凱琳無意中抽出的一本,他曾經想像一個優秀而勤奮的學者那樣從頭到尾地把它們讀一遍,但一翻開筆記本,他就被裡面的內容所深深地吸引了。但不幸的是,它帶到他面前的問題比答案還要多。不過,至少他還是從中發現了他進行研究的一個著眼點。他知道了發生在1270年到1485年之間的許多重大事情——那是伊波瑞殖民帝國的多事年代。

在那一時期,將整個伊波瑞帝國全部密封起來的龐大水晶圓屋頂的建造工程完工,從此,八個相互獨立的城邦被連為一體。而由第一個帝國領袖的死亡而引發第二次可怕的清洗運動,震撼了整個帝國的核心,並引起了各城邦領袖們的暴動,而使動亂年代最終得以結束的是一次平民起義,這次平民起義的結果是塞熱奧帝國的建立。

那是最後的一件大事,他發現如今這個殖民帝國的紀年就是從那時開始的。

1485年再加上現在的1481年等於2966——離3000年還差那麼一點點兒。他已經到達了殖民帝國的2966年,他正站在殖民帝國未來的某一點上,遙望著時間的長廊,注視著他們生活中所發生的重大變化。點綴在這些重大變化中間的一些小的事件也被羅曼的哈格聖職人員真實地記錄了下來:生產的年波動率、這塊土地上的出生率與死亡率的沉浮變化、指派婚姻制度與這一制度的廢除、城邦領袖們的更迭、凱伊那河的開掘以及山峰的突起,等等,等等。毫無疑問,托勒想把這些筆記本一卷一卷地讀下去,像他真正想做的那樣,他讀完它們的時候能夠發現他所希望得到解答的那些重要問題的答案。

此刻,這些有序地排列在一長排的筆記本,就是他所有問題的答案之所在——包括在他看來最重要的那個問題:什麼地方出了問題?他仍然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在哪裡,也就自然不明白髮生在他身上的許多其他事情,比如誰是費瑞人,他們著陸的時候為什麼會遭到那般痛恨?是什麼導致了第一次清洗?在專制統治之前殖民者們是怎樣進行管理?伊波瑞為什麼要把它的領地封閉起來?還有許多其他的問題。不過這些答案都已經在他的掌握之中——感謝那位福德·羅曼,在差不多七百多年前就把這些書藏在了阿奇烏斯廢棄的底層。

托勒一直在地板上保持著蹲伏的姿勢,肌肉也變得僵硬起來。他在這裡呆了多長時間呢?、四個小時?亦或是八個小時?又似乎只有幾分鐘,不過他的背卻提醒他,已經過了很長時間了。下一次他應該要求帶一把椅子——他向四周打量了一眼,看見凱琳好像是睡著了,身體在他的背後舒展開來——帶一張床來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起來,該走了,凱琳。”托勒說著,用腕關節敲打著自己的背部,試著讓肌肉鬆弛下來。“這一晚上真夠本,現在該回去了。”他彎下身輕輕地搖著她的肩膀,她的體溫便透過她絲綢般柔潤的長袍傳到了他的手掌。

她動了動,托勒把手抽了回來。她已經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