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的即將到來,哈格牧師們的儀式也達到高潮。他們把早已選好的最近剛剛死去的一個哈格人身上的衣服剝下來,把死者塗成紅色,綁在像寶座一般的椅子上。在這個精緻的儀式中,屍體是對提伯特那的祭祖。接著,椅子便被牧師們高高地舉起,沿著教堂轉一圈。
當早晨的第一縷光線透過圓屋頂那巨大的水晶格欞照進來的時候,早已在天亮前就等候在這裡的人們開始騷動起來,牧師們推開擁擠的人群,慢慢地下了坡,走向早已擠滿了看客的廣場。人群簇擁著,牧師們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推開一條小路。
椅子就這樣被人抬著向哈格中心前進。哈格中心最大的廣場前面有一張擺在講臺,或者說是舞臺上的桌子。椅子在這裡得到了正式的歡迎,而這種儀式則是由節日主席主持的。隨著主席宣佈儀式開始,人們便沉人到悲悼之中,男人們把手攥成拳頭,捶擊在石頭上;女人則哭喊著,五體投地,撕扯著她們的衣服和頭髮。
悲悼的情緒被充分調動起來並達到頂點的時候,身穿猩紅色長袍的哈格牧師們從人群中走過,將溫熱的血——剛剛殺死的動物的血——灑在那些悲悼的人們身上。
鮮血灑在他們的臉上、手上和衣服上,得到血的人們立即跳起來,歇斯底里地舞蹈著,將自己投入到一場瘋狂而不自然的畸變之中。他們在自己的身上撕扯、抓撓著,搖擺、扭動著,痙攣似的顫慄著——所有的這一切都伴隨著可怕的呼喊和尖叫聲。
瘋狂的舞蹈持續著,直到所有的人都筋疲力盡為止。漸漸地,尖叫聲消失了,人們都一動不動地躺了下去。這時,牧師們便從這群強直性昏厥的人群中走過,邊走邊用儀式劍在他們的脖頸後面點著。點過之後,剛剛還是一動不動的哈格人便慢慢地站起來,走向桌子,拿出碗來,從那小山一般堆起的食物堆上取出食物,然後便坐下吃起來。
提伯特那節就這樣開始了,這是死人的節日。
吉姆瑞格從塞克拉茲的界牆邊向著塞熱奧廣場張望,那裡,慶祝活動只是剛剛開始。廣場上到處都是喧譁、擁擠的人,廣場的四周飄動著印了大迪瑞畫像的巨幅旗幟。而站在他身邊的馬如可可則緊張、不安而又警覺。
“放鬆,馬如可可,”吉姆瑞格低聲說。“還早呢,節日還剛剛開始。他不會這麼快就動手的。他會等到晚上,一切都亂起來的時候。那個時候,特伍德才會來,我們就把網張開好了。”
“今天低估了特伍德,大迪瑞,”馬如可可緊張地回答,“你就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你不相信你自己派來保護我的部下嗎?”吉姆瑞格的笑容兇猛而又有幾分生硬。
馬如可可回答:“我在每一個哈格都佈置的有人。我們從一個哈格到另一個哈格去的時候,會不斷地與他們保持聯絡。今天任何一點不同尋常的行動都會遭到武力的阻止。”
“可憐那些在慶典活動中喝了太多蘇萊酒而跑到河邊嘔吐去的人了。”吉姆瑞格的笑聲像是兇猛的犬吠。
“我們不會掉以輕心的。如果讓特伍德得逞,明天伊波瑞就會有一位新的大迪瑞了。”
‘你喜歡那樣,馬如可可,是嗎?“吉姆瑞格又笑了起來,他轉身向廣場上看了一眼,參加慶典的人們正在瘋狂地搖擺、扭動,他們的尖叫聲像石頭撞擊。”聽,那是悲傷的音樂,“吉姆瑞格說道。”過不了多久,它就會成為特伍德的歌聲。““你現在想融人到節日之中嗎?”奧克馬斯問道,他的臉上籠罩著深深的憂慮。
他和幾個下迪瑞站在紀律防線之中;他們知道即將到來的暗殺,卻儘量保持著鎮定。
馬如可可兩手交叉抱在胸前,黑色的長袍在早晨的陽光中閃閃發光,眯成一條縫的眼睛向下掃視,搜尋著任何一個非同尋常的細節:一個離人群太遠的人,一雙過於警惕的眼睛,乃至一個飄動的影子。
“一天的時間還漫長著呢,沒有必要時刻都這麼緊張。我們可以在這裡多等幾分鐘,等節日開始了我再出現。”
他們向下看著,參加儀式的人們都一個接一個地安靜下來。廣場上到處都是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的人,塞克拉茲牧師0]開始向寂靜的人群走去,一個接著一個地在他們的脖子上點著,從他們的身邊走過去。當所有的人都重新醒來之後,吉姆瑞格轉身對馬如可可說:“現在,我要到他們中間去。”
吉姆瑞格轉過身去,馬如可可在他的右邊,精心挑選的貼身保鏢則在他的正後方,他們就這樣向著下面的人群走去。在他的哈格人一浪高過一浪的歡呼聲中,他爬到了死人曾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