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之間,有的人死了,有的人則不再來了,人們換了一茬又一茬,但是這客棧卻仍然保持著老樣子。
李得福並不是這兩種人中的任何一種,他既不是出生在這裡的土著,也不是為了發財而來的尋寶客,他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商人,儘管託三年前那場大風沙的福他的貨物全都葬送在了沙暴之中,只能跑到這客棧裡當夥計,但是他始終以一個商人的標準來要求自己。
以商人的眼光看來,這裡實在不是一個適合開店的地方,每三年才能迎來一波客人,用不上五天又會四散一空,不過即便如此,這客棧既然能夠開下去,相比自然有它的道理的。
這道理很簡單,那就是這方圓十里只有這一家客棧,於是便可以把鹹肉幹賣的比鮑魚還貴,把乾麵餅賣的比燕窩還貴,而且絕對不怕對方還價,因為除了這家店方圓十里都買不到食物,同樣的也不用害怕因為怠慢了客人使得客人離開,同樣是因為這方圓十里只有這一個可以住宿的地方。
李得福在這三年裡已經看通了這一點,因此這會他懶洋洋的擦著茶杯,一點也不因為客棧里人亭冷落而感到著急。
偌大的大廳裡,稀稀落落的擠了十幾個尋寶客,因為有了往年的經驗和教訓,這些尋寶客鮮有走單幫的,大都三五人一夥,或是七八人一隊的結伴同行,這樣不管能不能從玄天劍塚裡挖出寶貝來,至少不會被人給截胡了不是。
江湖人便有江湖人的派頭,幾乎每個人身上都帶著武器,刀槍劍棍各種兵器,全都放在趁手的地方,一邊似乎滿不在乎的大吃大喝,吆五喝六,一邊還不時的用眼睛四處踅摸著,一個個彷彿狼一樣警惕別人的同時又似乎在搜尋著獵物。
這群人一共分成了三夥,坐在大廳正中的是四個刀客,看模樣有些眼生,一看就是那種第一次來的,以為靠著武功高強就可以搞定一切,除了隨身的包裹和每人一把快刀之外別無它物。
坐在東邊小廳的是一夥七八個人的隊伍,看起來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有男有女有老又少,其中甚至有扛著洛陽鏟的黃皮,一看就是掘墳盜墓之輩,領隊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商人模樣的傢伙,看起來一臉的和氣,估計是為了求財而來。
至於第三夥人則只有三個人,這三個人李得福都認得,雖然叫不出名字裡,但是他清楚的記得三年前這有一夥十幾個人的尋寶隊在玄天劍塚待了一整天,最後只有三個人走了出來,那便是眼前這三位了。
只不過上一次空手而歸的三人似乎不太甘心,在闊別三年之後又再一次回到了這裡。
李得福將擦好的杯子摞成一垛,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勞動成果,又把更多的被子從櫃檯下面的木筐裡拿了出來,還有三天就是玄天劍塚開啟的日子了,接下來的三天裡,估計會有很多人到來呢。
毫無預兆的,客棧的門忽然砰的一聲開啟了,大風夾帶著黃沙一股腦的颳了進來,屋裡正在吃喝的眾人頓時都露出了不悅的神色,一個個面色不善的看向門口。
一個衣衫襤褸的大漢從外面走了進來,回身重重的關上的大門,他約莫四十多歲的年紀,臉上的鬍鬚亂糟糟的,皺紋深壑,看起來很有些滄桑感,他的衣服似乎在風沙中經歷了許多磨難,破破爛爛的掛在身上,露出衣服下面古銅色的肌肉,他的身後揹著一把用步包的嚴嚴實實的長劍,看起來似乎極為珍重的樣子。
大漢並沒有攜帶任何行李,甚至連在沙漠中旅行所必備的水囊都沒有一個,因此顯得極為落魄,他皺著眉看了看屋裡的眾人,似乎憂心忡忡的樣子,他徑直走到櫃檯前,衝李得福點了點頭。
“小二,你這裡還有空房麼?”
李得福撇了撇嘴,對方的第一句話就讓他感到有些不悅,因此他決定給對方一個教訓。
“當然有,單人間五十兩一晚,雙人間一百兩一晚。”
那大漢臉上露出了一絲詫異,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回身看了看身後的眾人,又看了看李得福,又看了看眾人,離的近的那張桌子上的幾個人似乎聽到這邊的對話,忽然響起一陣幸災樂禍的笑聲。
一種無地自容感到難堪的惱怒在大漢的臉上顯露出來,但是過了半響,他卻又平靜了下來,“給我給我兩個饅頭,一碗清水。”
食物的價格都寫在了牆上的掛板上,李得福倒是不好坐地起價,他將饅頭和清水都送到那大漢的跟前,大漢便一口一噎的把饅頭吃了下去。
李得福對這樣的人見的多了,多半是一無所有隻有爛命一條的流浪漢,想要為了功名富貴在這裡搏上一搏,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