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再度開口:“你沒有錯,肆肆。”
乍然聽見他喊自己,她眸光輕閃。
“他們對你造成的傷害,你藏在心底不說,他們從來不會自省,也從來不知道。那?些委屈和不甘,你一直都是自己消化?,可是那?些本就不是你的錯,是他們的過錯與失職,你不該埋怨自己。”他凝著她,嗓音清潤而認真,“你一直不說,是想給他們一個機會,但是你沒有等到?。你也是想讓家裡的局面太平一點,可是到?頭來,他們太平了,你卻要被壓垮了。所以,說出來,雖然將和平打碎,但是是叫他們看清事實?,也是卸下你心口的重擔。”
梁音夜緊緊閉著眼?,將頭埋得更深。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他將她看得這樣透徹。
竟是將她完完全全看透。
“怕什麼,肆肆?你這一路走來,都是靠的自己,你走得很好。今後的路也沒必要去怕。”他嗓音恣肆,染著幾分?輕狂,她好像又看到?了曾經那?個少年,意氣?風發地與她展望著未來,“肆意些吧,什麼都沒必要擔心。說出來了,暢快了,就足夠。”
如定海神針,定住了她漂移不動的心。
他的底氣?滿得,似乎就算她將天給捅破個大?洞,也會有他在下面將她托住。
梁音夜扯了扯唇。
在那?一刻,忽然覺得——這一切都沒什麼大?不了的。
肆意些,暢快些——
這點事情算什麼?
她其實?是個很重感情的人,聞晏一直都知道。
當年她奶奶去世的時候,她很長一段時間都走不出來。
這樣的人,叫她去割捨那?些人,心底肯定會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