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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有什麼事嗎?看見他只是說了一句,又吧唧吧唧地咬起手上未吃完的櫻桃派,鈴有點不耐煩地說。她側了側頭,帶著點暗示意味的意思,將自己的眼神略為投向主甲板的熱鬧上。
她和黑鬍子汀奇的不和,也不是一天半天的事,所以對方不怎麼在意地將口中的櫻桃派吞了下去。然後才笑呵呵地說:沒什麼特別,只是前一陣子不怎麼看見你,剛剛路過所以打個招呼。
鈴嘴角抽了抽,然後揮了揮手,算是反過來應對了他的招呼。敷衍了汀奇,鈴腳下一轉就打算離開。就在這個時候,汀奇賊哈哈地笑了一聲,話語間帶著一些鈴不會錯認的負面情緒問:說起來,你的傷好了嗎?聽說你對上了一個能力者?
嗯,自然系的。皺起了眉,鈴微微側了側頭回看著站在身後的汀奇。只不過,這時的汀奇表情自然,一點負面的情緒也沒有。怎麼問起這件事?我以為船上很多人都知道。
就是有點好奇,有什麼人會將船上最厲害的女海賊給打敗了啊!賊哈哈哈!
聽著對方調侃她的話語,鈴本來皺起的眉頭也放鬆下來。她白了汀奇一眼,看見對方倖幸地笑著的時候,很果斷轉身離開。也許就是因為她轉身的時候放輕了戒心,以為剛剛那一閃而過的疑惑只是錯覺,鈴自然就沒有看見,在那一瞬間,原地站著的汀奇那雙混沌的眼中,以極快速度掠過的那一絲,怨恨。
快步離開了汀奇所在的位置,鈴卻沒有馬上向著主甲板的方向走去。漫無目的地信步而行,鈴放空了自己的思維。
她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是第五個年頭。儘管已經對海賊的生活非常適應,可是在某些睡不著的晚上,她還是會想起與家人在一起的時光。但是,這些時候卻在不知不覺間,隨著在這個世界的回憶增加而減少了。
也許從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開始,她早就明白鏡音鈴是再也回不去以前的那種生活了。在這個世界沒有她所思念的家人,也沒有能包容她的同族;血脈相連的弟弟咫尺天涯,即使是五年後的現在還是沒能去到對方所在的位置。
如此的現況,讓她不得不考慮起離開新世界的必要性。雖然說是為了方便連找來,因此才一直待在新世界。可是卻是連情報島也收集不到任何訊息的現在,她不得不擔心起連的所在。
或者我應該改變一下收集訊息的方式……考慮了一會,鈴靠在船壁上,閉上眼再一次仔細地梳理起那遙遠的記憶。
五年前的那一天,她的記憶就停留在那一輛旅遊巴士上。雖然新的回憶不斷在那以後累積丶增加,可是屬於家人的記憶卻是永遠地停留入睡前的一刻。不是說現在的家人對她不好,她只是非常思念他們——那些將她和連從黑街中帶出來,給予一個容身之地,給予溫暖,以及給予他們能仍為一般人生活的時光——的家人,而已。
——啊啊……你們到底在哪……
……鈴……鈴?就在她陷在回憶的時候,有誰在叫喚她;身體也被輕輕地搖晃著。睜開眼睛,艾斯那張略為擔憂的臉孔就直接映入眼球。看見她張開眼,艾斯不禁鬆一口氣。將手從鈴的肩上拿下來,他站直了身才問道:你沒事吧?
誒?鈴不解地應了聲,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臉上冰涼一片。抬手摸上臉龐,有點意外地發現自己滿臉淚水。看見鈴似乎有點愕然,艾斯不放心地追問了一句:鈴,你還好吧?
鈴愣愣地回望他,隨後才如同驚醒般回過神來。一邊胡亂地用衣袖擦了擦眼睛,一邊含糊地應了聲。深呼吸了幾下,鈴這才重新掛起笑容抬起頭來。
我沒事,剛剛只是想起了一點往事而已。
雖然艾斯覺得,少女的笑容總是看著勉強,可是他還是很體貼地轉移話題。雖然說在初見的時候有著相當多的誤解,不過長期的相處讓他們兩人養成了相當的默契。更別提他們一同經歷過塞舌群島的戰鬥,在這種革命的情宜下,再多的誤解也早就煙消雲散。
是這樣嗎。艾斯的腦袋轉得飛快,馬上就翻出一個新的話題轉移視線。說起來,你還沒給我解釋生命卡到底是什麼東西!
雖然對方轉移話題的手段粗糙了一點,不過鈴也就順勢接了話:啊,我沒有解釋嗎?在這個時候,只有思考著別的東西,她才不會忍不住思念起不知身在何方的家人,徒增傷感。
艾斯見她接過話題,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鈴想了一下,然後說:簡單來說,是新世界獨有的東西。這種燒不掉泡不爛的紙,是加入了自己指甲做成的,代表著那個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