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海賊團。因此戰場上雖然一陣鬼哭神嚎,可是海賊們的戰線,卻是有序地向著脫離戰場的方向退去。
——受了傷的被人扛走,體力還過得去的就斷後。
整個戰場一時之間,每一個角落都充斥著同樣的情況。縱使海軍們都奮力追撃,可是白鬍子的能力卻是讓他們頭痛無比。海軍總部馬林福德正隨著白鬍子的能力,逐漸步向毀滅;而海軍們,則是伴著不斷晃動的大地追撃著海賊們。
——光哭是沒用的,雖然並不想面對,可是這是船長命令……
不過,鈴卻並沒有幫助她的同伴。因為這個時候,她自己都已經自顧不暇了。
就在白鬍子讓所有人撤退,留下他一人斷後的時候,薩奇就發現鈴整個人都看起來極為不妥。在接下來的幾分鐘內,鈴的表情更是證實了薩奇的想法。
身邊的同伴都在退走,可是她就像是看見什麼恐怖的事物一樣,驚恐地證大了眼睛;雙手環抱著自己,身體不由自主的劇烈地顫慄。
不……
傳入她耳朵的並不是戰場的炮火聲,映入她眼中的並不是紛飛的戰火。由得自己坐倒在地上,此刻鈴整個人卻並非身處於這個戰場之上。
不要……!我不要……再次……
如同看見某個不可見的幻覺一樣,她瞪大了雙眼——身邊的聲音遠去又回來,影像模擬了又清晰。鈴的眼前突然下起了大雨——彷佛天上破了一個大洞似的,滂沱大雨。兩個高大的人影匆匆走遠,車子發動遠去——鈴甚至還聞到了汽車廢氣的味道。
——那是一個她本以為遺忘於身後的記憶。
她茫然地看著遠去的汽車,下意識舉起的手非常稚嫩。胖乎乎的手,短小的手指——這是一雙屬於孩童的手。鈴呆呆地看著遠方好一會,然後準備轉頭看向身側的人。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劇痛將她由這段幻覺之中扯回現實。
回過神來的雙眼,映出了薩奇擔憂的神情。鈴眨了眨眼,這才想起她現在應該是在戰場之上,而不是那一條,屬於黑街的道路之中。
鈴,沒事吧?
無視了背後的劇痛,也無視了臉上的掌印,鈴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地平復下亂蹦的心情。然後才點了點頭:沒事,只是想起了一點事。
——只是一點,小事而已。
——我沒事的。
這樣啊……薩奇半信半疑地嘀咕了幾句,然後伸手招呼鈴:那走吧。我們要逃了。
嗯。
薩奇點了點頭,然後拎起雙刀搶先了幾步向著退路衝去。然而,過了好一會後,卻發現鈴並沒有跟著過來。他轉頭向著來路望去,卻看見鈴怔怔地站著原地動也不動。薩奇下意識地循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果不其然發現艾斯停下了腳步。
就算是在鬼門關前徘徊的那段日子也沒放下的笑容,第一次從薩奇面上下去了。他轉身又將身側的海軍清去了大半,然後大步走回鈴的身邊。再次將雙刀交到同一隻手上,薩奇輕輕地按著鈴的肩。
走吧,鈴。
我知道的,薩奇。聲音帶著連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顫抖,鈴卻是固執地看著那對父子,眼睛連一刻都沒離開:我只是想確認艾斯他,不要犯傻了。
在那片火海之中,艾斯朝著白鬍子跪下了。
鈴不用看也知道他這時到底是什麼表情——那是艾斯在用自己的方式,對為他們斷後的白鬍子丶他們的老爹,作出最後的致意。
就在那一小片地區,烈火彷佛將兩人從這個世界分割開似的。在彷佛過了一個世紀那般長的時間之後,白鬍子終於側過身,看起幾乎是伏在地上的艾斯。
他又沉默了一會,這才緩緩地問道:我只問你一個問題,艾斯。
我,是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
白鬍子到底是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這個問題想都不用想——每一個隸屬於白鬍子麾下的海賊,都會直接了當地說是。
在這個世界,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是自願出海的。也許有部分人是因為熱血或者寶藏而出海,可是更多的卻是被世界所遺棄的人。這些因為種種不同的事而被世人所遺棄,四處流浪,最終才被老爹收歸麾下。這些曾四處飄零的人,佔白鬍子海賊團一半以上。
而白鬍子所做的舉動,也不過是為他們提供一個可以回去的地方。
但是,這對被世界所遺棄的人來說,已經足夠了。
——不是每一個有血緣的人都能好好對對待自己的血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