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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常貴妃伸出白玉般的手指,輕輕端了起來,送到我面前,依然是淡淡的聲音,“喝了它,你就自由了。”

“自由?”我心裡一凜,莫不是毒酒?

轉念一想確定無疑了。母親死了,父皇的寄託也沒有了,還留著我作甚?

也罷,沒有了母親,獨留我在世上,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冷宮,活著有什麼用?

想到此,我從常貴妃手中接過那杯毒酒,“傾兒謝母妃成全。”然後仰脖一飲而盡。

喝完我把酒杯放回托盤,朝向南方,重重跪下,“母妃,傾兒來陪你了。”

“你下去吧。”常貴妃朝那丫環冷冷開口。

“這個,你收好。”

我詫異抬頭,不知道是藥效作了還是心理作用,陽光似乎有些晃眼。

常貴妃遞給我兩樣東西,一個是那個墨綠色的玉佩,一個是母親的那封血書,“你孃親已去,此物作念想,不可輕易示人。記住,從此天地間再去梁傾雲一人。”

天旋地轉,我再也支援不住,倒了下去。

當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恍恍惚惚,四周看不真切,只覺渾身上下顛地厲害。間或聽到外面趕車的車伕揚鞭的聲音。難道我沒有死?

我想坐起來,剛一動,只覺頭疼欲裂,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頭上方的簾子被開啟了,傳來陌生的男聲,有些蒼老,“姑娘,醒了?”

“嗯。”我低低哼了聲。

“大哥,麻煩你停下車吧。我有些難受。”

“哦。好好。”簾子被放下了,傳來揚鞭的聲音。車子停下了。

我掙扎著起來,只覺頭暈目眩,喘氣如牛。好大一會兒,我才慢慢挪下車子。

陽光刺的我眼睛睜不開。

“大哥,這是哪兒?”我看著眼前的男人,滿臉風霜的痕跡,粗布衣衫,看起來卻很和藹。

我記得自己喝藥,難道不是毒藥?自己還活著?

“姑娘,醒了就好。這已經離開京城,是趕往北邊關塞的路。再有半個多月就到了。”

“北邊關塞?”我柔柔酸脹的太陽**。

“姑娘累了就上車休息吧,順便吃點東西。姑娘已經昏睡了三天了。”他好心地勸我,卻並不說明原因。

“哦,好。”我下來站了一會,只覺嘴唇乾裂,渾身冷汗淋漓,支援不住。

“這是水。”車伕遞過來。

我沒有客氣,接過仰頭就灌。

喝完半壺才覺得有了一絲力氣,我把剩下的半壺澆在頭上。冷水流過臉龐,刺激面板有些麻。

我把壺遞給車伕,衝他感激地笑笑,然後費勁地爬上車。

車子繼續行進。一路除了間或地吃點東西喝點水下來偶爾休息一下,都在沉默中前進。

………【塞外】………

千里之外的關塞,不比中原京城涼京,一路除了偶爾過往的商旅,大部分荒無人煙。說閱讀盡在只是涼風習習,倒比京城少了幾分燥熱。

不知渾渾噩噩走了幾日。車子顛簸不已,望著空蕩蕩的馬車上狹小的空間,越思念母親。身子日益消瘦,忽冷忽熱,日益昏沉,最後幾乎要水米不進。

想起母親大限之前囑咐我的話,“出宮無論如何一定要好好活著。”望著湛藍的天空禁不住苦笑,“母妃,活著還不如死了容易。”

昏昏沉沉中,迷糊聽到聽到車伕的話語,“這姑娘就交付給兩位了。以後生死禍福全看她造化了。”

接著是漸行漸近的腳步聲,我感覺眼皮似千斤重,還是勉強睜了開來,眼睛聚攏了半天才看清晰眼前的一切。我躺的地方不是車上,而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她醒了。”一聲清脆的喊聲。

我只覺渾身跟散了架似的,除了能稍微轉動一下頭,其他地方都似沒知覺般。

“謝天謝地,終於醒了。”隨著一個蒼老的聲音,一個老婦走了過來。伸手一摸我的額頭,“總算退熱了。”

我打起精神細細打量著她。面目慈祥,看起來似乎比母親還要大吧。

“這是哪裡?”我聲音低不可聞。

“姑娘,你醒了。”車伕走上前。

那老者見狀退了下去。

待人走遠,車伕開口,“姑娘,宮中皆已知公主徇母而去,天下再無傾雲公主。望姑娘謹記貴妃娘娘所言,保重身體。這是貴妃娘娘的貼己銀兩,夠姑娘用上一時。至於以後,全憑姑娘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