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言,卻又想趕緊讓她走,惜字如金地吐了四個字:“往西,不遠。”
“多謝。”顧燕時福身,這便匆匆走了。二人擦肩而過的剎那,男子的目光觸及她懷中的琵琶,驟然一凜。
酸枝木,象牙頸,描得精緻的燕子銜泥銀紋,這琵琶價值不菲。
他眸中不禁滲出凌意,投到她的背影上,她行色匆匆,片刻間已走出去很遠。
“陛下。”一聲輕喚。
男子側首,一宦官撐著傘疾步上前,小心詢問:“陳賓說會再盡力一試。風雪這樣大,陛下還是先回吧。”
說話間,他也注意到那尚未走出院門的女子背影,神色一震:“那是……”
“沒事。”皇帝神色平淡無波,“是個宮女,走錯了。”
宦官驚疑未平,抬眸掃了眼他的神情,終未再說什麼。
“吱呀”一聲,院門再度開啟。等在外頭的蘭月猛地回過身,看到顧燕時,一愣:“這麼快?”
“我就說走錯了。”顧燕時搖搖頭,“教坊還要更往西一些,我們速去速回。”
蘭月啞了啞,望了眼面前的院門,又看看顧燕時,臉色一時有些窘迫。顧燕時倒沒怪她,默不作聲地往前走去,如此又行了小半刻,終於到了教坊。
正值先皇熱孝,各宮乃至京中達官顯貴的府裡都聽不到什麼歌聲樂聲,教坊卻並不得歇。
因為熱孝眼瞧著就要過了,繼而便是年關。這是新君登基後的第一個新年,自要大辦,方顯永珍更新。
猶是顧燕時自己上前叩的門,這回院門很快就開了,一年輕宦侍探出頭來:“姑娘是……”
“我有事求江公公。”她邊說邊伸手,塞了兩塊碎銀過去。
拜先帝晚年時的昏聵所賜,宮中塞錢辦事已成約定俗成的規矩。那宦侍見此心領神會,便不再攔,笑意滿面地敞開門:“姑娘一直往裡走,最內進的院子,正屋就是江公公的住處了。”
“多謝。”顧燕時謝過他,疾行入內。一路歌聲樂聲不絕於耳,若抬眸去看,常能看到舞姬們投在窗紙上的婀娜身姿。
此情此景,讓她有些不安。
她自問琵琶彈得不錯,可放到這教坊來,也不知能否入得了掌事的眼。
況且,聽聞此番求到教坊來的太貴人也很多。
她邊想邊邁進內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