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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榻

兒,俯身伸手,毫不費力地將面前蜷縮的人抱起來。

顧燕時身下一空,陡然驚醒:“誰!”

一語喝出的同時,她已定睛看清了他。

她頓時渾身緊繃,蘇曜有所察覺,但不在乎,走回臥房,他懶笑:“母妃是長輩,睡在外面,朕在房中如何安寢?”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裡,她忽而發覺他的聲線低沉又好聽。

他這般邊說邊行至床邊,彎腰將她一放。她立時往裡一滾,扯住被子將自己蓋住:“陛下喝醉了。”

滿室黑暗中她看不到他神情,卻莫名感覺他笑了一下。

她噎了噎,氣息低下去:“你是裝的……”

“是。”他給了她一個字。

吐字清晰乾脆,醉意蕩然無存。

接著,衣袍摩挲聲響了幾許。她望著漆黑裡的輪廓,看到他在脫外衣。

而後面前空蕩的半張床鋪一沉,他安然躺了下來。

躺了會兒,他不耐:“母妃,很冷啊。”

顧燕時呼吸一搐,意識到衾被全團在自己身上,慌忙湊近一些,給他蓋上。

被子蓋好,她就又縮回了床壁處,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蘇曜便是不去看,也知她必是縮在那裡發抖。

真像個小鵪鶉。

他撇嘴:“很晚了,母妃不困?”

“……”顧燕時薄唇緊緊抿了一下,“不困。”又說,“你……你這樣,就不要叫我母妃了。”

“那叫什麼啊?”他笑音一響,轉而問她,“我父皇怎麼叫你?”

顧燕時一愣。

茫然半晌,她道:“先帝……先帝沒叫過我。”

先帝總共召幸過她兩次。每次走進紫宸殿,她都只草草見個禮,而後便是床上的事情。

先帝幾乎沒跟她說過話。

蘇曜的目光透過漆黑,往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聽到他蔑然嗤笑:“真沒勁。”

她一時判斷不出他是在說先帝,還是在說她。

又聞他打了個哈欠,接著,一隻手突然攥住她的手臂。

湧至喉嚨的驚叫被顧燕時死死卡住。他的手極有力氣,一拉一拽就令她躺下,同時錦被一揭,轉瞬間,她已被蓋在其中。

他身上仍有淺淡的酒氣,倒不難聞。

顧燕時想到接下來的事情,周身一陣瑟縮。他正伸臂摟過來,有所察覺,就笑起來:“母妃怕什麼?”

“我沒有……”

“還沒有?”他含著嘲弄,手指摸向她的衣帶。

“沒有。”她矢口否認,恐懼卻令這原該冷靜的兩個字染上了一層哭腔。

蘇曜剛觸及她腰間繫帶的手一頓,眉宇皺起。

尋歡作樂,哭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