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她明白陳天揚的心意,也不能否認對方家世、人品都是一流。但這位驃騎將軍身後的安怡郡主,實在是個讓人覺得麻煩的存在。
對於麻煩,蘇昭寧向來是敬而遠之。
第二張帖子是南宛宛下的。
不可否認,南宛宛是個好姑娘。但想到定遠侯府的主人,想到當日在定遠侯府得到的診斷,蘇昭寧將這張帖子也放到了一邊。
蘇昭寧手中剩下的最後一張,就是顧嫋嫋送來的帖子。
那曾經讓她中毒的地方,蘇昭寧覺得很有必要再去一趟。
無論是陳天揚對安怡說的話,還是蘇瑾瑜說過的話,都清楚明白地表示了一點,安怡對自己下手並不是了無痕跡。
實證,陳天揚手裡無疑有。
而她大哥哥蘇瑾瑜手中則絕對沒有。
陳天揚有,不會拿出來。大哥哥若有了,就一定會拿出來。
蘇昭寧並不想就這樣忘記手生生褪去一層皮的痛楚。一時的對安怡無能為力,不代表這一輩子她都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此時的蘇昭寧尚且不知道,中書令府的這趟做客,日後會給她惹出一個更大的麻煩來。
而當下,得了回帖的中書令府卻是嚴陣以待,正無比期待著蘇昭寧的這趟來府做客。
下人們奉令把府上的任何一個角落都反覆清掃了三遍以上。
有新入府的下人充滿疑惑:“我們大人已經是正二品大官了,莫非今日來的是一品大官?”
顧府的老下人卻是熟悉了主子的秉性,諱莫如深地搖了搖頭。
顧府的正廳裡,中書令顧琅正親自指揮著管家在換廳中的佈置。
“這邊掛這幅《四牛圖》,那掛《黃庭集序》。”顧琅往另一側的牆壁看了看,又吩咐道,“把這幅《臨江圖》再挪過去一點,這中間還能擠進去一幅圖。掛什麼呢,就掛《蝦戲圖》吧?”
管家抬起手,用袖子揩了揩自己額頭的汗,有些無語地看向這面目全非的正廳。
他家主子愛才惜才,字畫古書等這類收藏,府上可以說是傲視整個京城。
可每一次,只要有才子來府上做客,主子那高雅別緻的品味就不知道去哪裡了。
那雅緻舒心的佈置通通被撤換,取而代之地是滿滿的名家古書畫。
是,咱家是有。可主子,你能不要每次都這樣把四面正廳的牆都佈置得滿滿當當嗎?
這完全就是鄉下土財主的行徑啊!
管家實在不想再看自己這辛苦了整個上午的佈置一眼。他唯一感到慶幸的是,有真才實學、能被他家主子看入眼的才子少之又少。一年也就這樣一兩次吧。
去年中秋至今,府上還是第一次又這樣大的陣仗迎客呢!
管家不由得有些好奇,今日這位才子到底是如何的風流倜儻、才高八斗。
顧府由上到下的這種好奇,便讓蘇昭寧一下馬車就接到了無數明裡、暗裡的目光。
莫非,今日這顧府還另有他客,自己又要面臨一場算計?
蘇昭寧表面上仍與熱情迎來的顧嫋嫋攀談,心底卻提起了十二分的謹慎。
然而,即便做了充分的準備,看到顧府這四面全是名家字畫的牆時,蘇昭寧還是震驚了。
這是顧家人獨特的品味?
“那掛不滿的怎麼辦?”蘇昭寧太過詫異,以至於心底的疑問也不受控制地問出了口。
顧嫋嫋卻只覺得蘇昭寧真是自家知己,她真誠請教道:“昭寧是否也覺得我們這正廳略小了些?”
這根本就不是正廳大小的問題好嗎!
有誰把家裡所有藏品都一股腦非要擺到眼前的。
蘇昭寧對顧嫋嫋的問題無言以對,她只能把視線放到牆壁上的字畫上去。
不可否認,顧家愛才的名聲真是並不虛傳。這些字畫無一不是出自名家之手。
就那幅《蝦戲圖》,蘇昭寧見過臨摹品。臨摹品上,那蝦子嬉戲情景就已栩栩如生地躍然紙上,如今這正品更是讓人挪不開目光。
“此圖,昭寧覺得如何?”顧嫋嫋見蘇昭寧駐足在《蝦戲圖》前,便走過去與之討論。
對《蝦戲圖》,蘇昭寧過去雖見的是臨摹品,但卻是認真研究過其中蝦嬉情態的。
她坦誠答道:“石白老人的蝦是一絕,‘見石白之蝦,儼如塘在側’。蝦尾、蝦殼等等細節均是栩栩如生,無可挑剔。”
“我就知道昭寧是懂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