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房外面,朝陽長公主正甩了下袖子,問那侍女:“蘇姑娘選了什麼?”
“奴婢出來的時候,蘇姑娘還什麼都沒選。”侍女答道。
“隨便她選的什麼吧!總之就讓她一直待在裡面好了。”只見這朝陽長公主抬手就將頭上的簪子拔了,又把外面這件淺紫色的長袍脫了下來。
脫掉長袍,散下長髮,面前這儼然就是一個少女。
侍女接過那長袍,跟上這推門而出的朝陽長公主。
她喚對方:“六公主,把蘇姑娘一個人仍在這裡真的沒有關係嗎?”
原來這位公主殿下根本不是朝陽長公主,而是當今聖上所出的六公主。
只見六公主不在意地往前走去,她嗤笑侍女:“你跟著本宮的時間也不短了,怎還這般膽小?你不說我不說,那蘇昭寧又困死在那偏房裡了,誰又能知道本宮假冒了姑母。”
六公主突然頓住腳步,回過頭看侍女,她笑得一臉燦爛“再說了,即便蘇昭寧真的有幸被人救了出來。她還能指出本宮是誰?有理由恨她的,可是七妹,不是本宮。”
六公主愉悅地踢著面前的小石子,直接往朝陽長公主那邊去了。
朝陽長公主才結束了與幾位誥命夫人的交談。
見六公主過來,朝陽長公主問道:“你這皮猴,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了?”
六公主笑著依偎道朝陽長公主身邊,答道:“侄女就是想姑母了。”
朝陽長公主笑著颳了下六公主的鼻子,道:“你這油嘴滑舌的。今日徐夫人要過來見我,你可要等等你這師父?”
外人只道徐夫人收徒嚴苛,才女拜入她門下也要過三關。這些人卻沒想過,徐夫人的名聲除了源於她自身才學,也離不開她曾經是朝陽長公主身邊女官的這個關係。所以,朝陽長公主要她收的弟子,即便不願意,徐夫人也是不會設三關的。
六公主就是一個這樣的弟子。
面對這靠姑母試壓才得來的師父,六公主並不親近。她聽了徐夫人要來,當即就起身準備躲避。
門外卻又傳來了其他人的聲音。
有侍女來報,長安侯老夫人的孫女不見了。
六公主躲避的腳步頓了一頓。
竟是這樣快就被發現了?她突然有了興趣。即便是那囉嗦的徐夫人要來,六公主也不那麼執著要躲開了。
湖亭那邊,南宛宛和陳雨蕊都著急不已。
“不是說蘇姐姐是去見朝陽長公主了嗎?”
“那侍女確實是這樣說的!”
兩人略一合計,就驚出了一聲冷汗。
敢在朝陽長公主府對蘇姐姐下手的人,身份顯然不會一般。那侍女就是面對她二人,都沒有刻意躲避。就代表,侍女的主人根本不把她們二人放在眼裡。
這種蔑視,蔑視的不僅僅是南宛宛和陳雨蕊,而是代表著她們身後定遠侯爺和驃騎將軍。
“我去找我哥哥!”
兩人異口同聲地道。
此刻即便她們的想法不謀而合了,兩人也並沒有對對方生出不滿來。
南宛宛道:“你去叫你哥哥,我去喚我哥哥。讓他們兩個人一齊想辦法,一定要找到蘇姐姐。”
陳雨蕊點點頭,十分認同南宛宛的意見:“等找完哥哥,我們依舊在這見面,看蘇姐姐會不會回到這裡。”
顯然,這個可能性很小。
南宛宛和陳雨蕊都不敢耽誤,兩人提起裙襬,幾乎是跑著去尋的南懷信和陳天揚。
偏房裡面,蘇昭寧已經畫完了一幅畫。她望向畫上的情景,一一回憶。
手指停留在軟塌的左邊,蘇昭寧終於知道自己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在哪裡了。
蘇昭寧雖然是初見朝陽長公主,也不知道到底朝陽長公主房中會有幾人,但朝陽長公主卻是應當知道自己召見的是誰的。
試問一個公主,在什麼情況下會站著見一個來初次覲見自己的人呢?
這隻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朝陽長公主自己不想坐。
蘇昭寧將那軟榻上的情景重新補畫完成。她沒有看錯,這個軟塌是有破損的。
不想入座的公主,破損的軟塌,才佈置出來的房子,這一些都指向了一個da an。
朝陽長公主根本就不想召見自己。這只是一個臨時起意的圈套。
蘇昭寧目光落在自己才畫完的這幅畫上,畫中的朝陽長公主站在軟塌前面,她衣裳裙襬有些過長,雙手看似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