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灶王爺的這天,三姑娘設計了大姑娘。這樣大的事情,又有誰還注意到七姑娘從中獲得了小小的利益?
沒有注目,才是最安全的。危險和風雨,應當是她這個姐姐要去擋的。
蘇昭寧對此甘之如飴。
所以,大黃氏讓人來請蘇昭寧過院子的時候,她也沒有半點怨言。
撥了撥茶杯裡的茶葉,大黃氏假笑著朝蘇昭寧道:“寧兒這次辛苦了。”
蘇昭寧沒有入座,站著向大黃氏回禮:“昭寧不敢居功。若不是大姐姐的糕點盡數發黑,此次的事情也不能如此順利。”
大黃氏不喜他人談論到自己的嫡出女兒。在她心中,嫡女蘇柔嘉是上天賜下來的仙子,蘇昭寧這等無福之人提都不配提及。
“你的付出,我都放在心裡。”大黃氏將話題轉開,將桌前的四卷畫軸往蘇昭寧面前推了推,說道,“伯母說話算話。這四家都是京城不錯的人家,你自己瞧瞧,中意哪一家的少爺,伯母便替你做主請人牽線。”
蘇昭寧碰都沒有碰桌上的四卷畫軸。臘月二十三的那場鬧劇,蘇珍宜雖然被罰了禁足。但被禁的地方,仍是侯老夫人的院子。
這也就意味著,蘇珍宜仍會繼續教養在侯老夫人身邊。
這個結果,蘇昭寧不認為大黃氏會滿意。
她主動地說道:“昭寧有愧,沒有完全解決伯母的心憂。伯母待昭寧這般親厚,昭寧絕不會只顧自己。還請伯母讓昭寧再在您身邊留些日子。”
識時務者為俊傑。
大黃氏很滿意蘇昭寧的態度。她挑出的這四家公子表面上相貌堂堂,沒有什麼問題。但實際上,總歸不會是多好的人家。
蘇昭寧能認清形勢,大黃氏十分滿意。她臉上的淡漠之色終於褪下來了一些,指了面前的八方墩對蘇昭寧道:“在伯母面前,不要拘謹,寧兒坐下說話。”
蘇昭寧依言坐了。只聽大黃氏又在問:“寧兒認為,伯母要如何才能將你三妹妹接回院中呢?”
“雖然祖母在教養三妹妹,但三妹妹的嫡母還是伯母。三妹妹又已及笄,以後出門應酬,總還是要伯母領著的。”蘇昭寧答道。
大姑娘蘇柔嘉已經定了親事,三姑娘蘇珍宜再如何定親,都算不上搶了蘇柔嘉的份額。而婚姻大事講究父母之命,即便是侯老夫人也不能完全替蘇珍宜做了主。
侯夫人握住了蘇珍宜的親事,便也算握住了蘇珍宜。
更重要的是,親事這樣大的事情,蘇昭寧一個晚輩是不能夠插手的。
大黃氏聽了蘇昭寧的話,笑了起來。她伸出手,蓋住了蘇昭寧的手背,說道:“寧兒深得我心,你與我總是想到一處去了。三日後朝陽長公主的賞春會,你便與珍宜,隨著我同去。”
公主宴會上動手腳,大黃氏是要一石二鳥,除了自己與蘇珍宜兩個眼中釘嗎?
蘇昭寧頓覺手背被大黃氏撫摸的地方起了雞皮疙瘩。
第六章 朝陽長公主府的貴客
朝陽長公主並不是今上的女兒,而是太后嫡親的女兒。先帝時候,太后只生下了朝陽長公主和祁東王兩個骨血。為了替幼弟鋪路,朝陽長公主便自請了和親。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祁東王早逝。太后後十年再無所出,只能把喪母的今上撫到膝下。再往後便是先帝駕崩,今上登基。
前幾年,長公主新寡,先帝憐恤太后膝下無人,便做主把長公主接了回來。
所以,朝陽長公主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論及地位,她比今上膝下那一眾小公主都要尊貴。但論及親厚,這則很值得推敲了。
只不過長公主自己清明,回朝後也從不理政事,只是喜愛辦些宴會,邀了世家女眷帶了年輕的子女一起出席。
雖長公主並無拉紅線之意,但能出席她主持的宴會的男子,家世總不會太差。
湖亭之上,錦衣珠釵的少女們正圍坐在個剔透的瑩白大理石桌邊喁喁細語。
蘇昭寧兩姐妹算是晚到的。她們才走到連線湖亭的迴廊上,便有目光看過來。
只不過最有分量的蘇柔嘉被長安侯夫人帶著去了長公主那邊,蘇昭寧兩個便有些不夠看了。
但新面孔總讓人有些注目。更何況是張格外漂亮的新面孔。
“昭寧來了,旁邊這位沉魚落雁的姐妹可不曾見過。”
一般這種場合,頭個開口問話的只會是家世一般的姑娘。只不過今日卻有些意外。
一身粉裳的少女手裡捧了個玉兔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