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瑜自是無一句不應下。
談完蘇穎穎,另一個沉重的話題不得不放在面前。
“懷信失蹤的事情,其實我知道得更早一點。”蘇瑾瑜艱難地說出了第一句話。
他看到,他mei mei倒茶的手抖了一下。
蘇昭寧將倒好的兩杯茶遞一杯給蘇瑾瑜,同他介紹道:“這茶葉是懷信月前特意遣人從徐州帶過來的,因為他知道哥哥你愛喝這個。”
“府裡還收了好幾罐,懷信準備宛宛回門時送給你的。”蘇昭寧說話的時候,眉眼略彎,唇角還微微有些揚起,似乎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她就只是和自家哥哥在見面閒談一般。
蘇瑾瑜不忍再看,低著頭把餘下的話飛快說出了口:“懷信這趟有些兇險,他沒同你說,我卻是知道的。幽州知州是二皇子的親孃舅。不是皇后娘娘的哥哥,而是他生母的哥哥。”
“所以幽州算是二皇子的真正依靠之一。這次水匪的事情爆出,削的就是二皇子的臂膀。四皇子去幽州,既能立功,也是樹敵。所以所謂的水匪餘孽實際上就是衝著刺殺四皇子去的。”
“懷信落水前,胸口中了一箭。”這句話才是關鍵。
蘇昭寧放在唇邊的水杯往外溢位了水,她不記得去喝。
“此行,他確實是凶多吉少。陛下賜子的事情,我也知道。孩子是四皇子遣人從幽州送回來的,說是懷信去幽州的目的之一,也是為了尋回這個孩子。三年前的事情,我知道這孩子的時候就去查了,毫無疑點。”蘇瑾瑜望向蘇昭寧,同她道,“你要不想在這待了,我就接你回家。”
第二百八十章 張家長李家短
蘇瑾瑜將蘇昭寧手中那仍在往下滴水的茶杯拿過來,放到了桌子上。他又從自己懷裡拿了帕子出來,塞進蘇昭寧手中。
蘇瑾瑜很認真地看著mei mei重複了一遍:“昭寧,哥哥可以接你回家。”
“不是回去住一天兩天的那種,而是和離。如今定遠侯府也算後繼有人了,他們的侯爺也沒了,你才十七歲,沒必要在這耗盡青春。”
蘇昭寧的手慢慢放了下來,她沒有說話,也沒有看蘇瑾瑜。
她的目光慢慢地落在了面前的盤子上。
這盤子是雙魚碟,一對錦鯉在盤中央依偎,就像她曾經和南懷信一樣。
今日得了訊息開始,蘇昭寧的任何動作,都比尋常慢了許多。她心底覺得,如果慢一些,讓時間慢一些,他就離自己近一些。
離他離開自己的日子短一些。
她不願意這個日子變長。
“昭寧,夫妻大難臨頭,確實不應該各自飛。但這個情深義重的前提是要兩不相負。如今那孩子的事情就在眼前,我相信你原是半點都不知情的。所以既然他們定遠侯府無情,我們也不必講義氣。”蘇瑾瑜想得很清楚,即便這會影響他和南宛宛的議親,他的決定也絕不會改變。
沒有哪個道理是,他要娶對方mei mei,就得先賠上自己mei mei一輩子的。
“走,我這就帶你回家。”蘇瑾瑜越說越覺祄ei mei夢�1�7�1�7�1�7�1�7酒鶘恚�1�7豢桃膊幌肓粼詼ㄔ逗罡�1�7?br /》
蘇昭寧沒有站起來,她將手中那塊帕子慢慢收緊,淺藍色的絲帕上有了暈染的水痕。
蘇瑾瑜原想催促mei mei,可看到這個情形,話就卡在喉口說不出來了。
他嘆了一口氣,站在mei mei旁邊,替她擋住那一方的寒風。
這個亭子四面透風,亭外如今又寒風凜冽、大雪紛飛,就像他mei mei此刻的人生。
他雖無辦法替她八mian ju全,但求能給她一處安穩。
蘇瑾瑜看不到的背面,南家姐弟正好站在一隅。
習武之人的好處和壞處都是一點太過耳聰目明。
南其琛拉他姐姐的袖子,出壞主意道:“姐,他要把他mei mei帶回家,你也別嫁了吧。反正他都說咱們無情了。”
南宛宛看向那邊亭子裡筆直站在蘇昭寧面前的蘇瑾瑜,眼睛又開始發酸。
淚水肆無忌憚地滾落下來,南宛宛哽咽道:“我此刻,只想我自己的哥哥。我也冷。”
她蹲下身,將自己慢慢抱成一團。
小時候的一件件事,長大後的一次次相處,都在記憶裡越發深刻清晰。她甚至還能記得,六歲那年,哥哥送給自己的石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