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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部分

蘇昭寧自己都跪了,卻沒有讓阿寶跪。

再細想蘇昭寧吩咐抬棺落土每一個細節,都沒有錯過任何禮節。所以這樣大的一個失誤,她絕不可能犯。

因為知道阿寶的爹不是南懷信,所以蘇昭寧就毫不客氣地罵,或者說,帶著不滿地罵。

因為知道阿寶的爹是自己,所以蘇昭寧才教阿寶珠算,才讓阿寶割肉。

就像名貴的首飾鋪子,擺的確實是名貴的珠寶。街巷中的小攤上卻擺的是一、二錢的假玉佩、劣質珍珠。

如果有人懷疑假玉佩是真玉佩,劣質珍珠是好珍珠,那沒有作踐這玉佩和珍珠更好的方式能打消對方懷疑了。

皇后會想,蘇昭寧她怎麼敢?怎麼就敢這樣對皇孫?

別說皇后了,就是如今想清楚了緣由的,如果拋去理智,他想的也是——蘇昭寧你居然敢這樣對我兒子!

深吸了一口氣,四皇子吩咐:“去把管家找來吧。”

平心而論,珠算確實是定遠侯世子應當掌握的一項技能。沒有父親引路,也沒有外祖幫襯,離承爵還差許多年。偌大的定遠侯府要如何支撐下去?

經商,顯然是最好的一條路。不涉及政事、不站派奪權,先好好活著。

自己的孩子自己心疼。四皇子決定,在經商的道路上,拉蘇昭寧一把。

萬一吳老太君醒不過來,蘇昭寧真要割他兒子肉怎麼辦?咱們還是先吃點人參吧。

“明日就按我吩咐去做吧。”四皇子交代管家。

管家猶豫了一下,開口勸道:“明日,恐怕不太合適。”

“怎麼?”四皇子不悅地道。

管家嘆了一口氣,說道:“殿下,今日是除夕啊!”

“今日是除夕?”四皇子這才想起,給南懷信挑的假下葬日子是臘月二十八。

當時候挑這日,就是為了讓朝官都忙於除舊迎新,無人關注定遠侯府。

誰知道,他二皇兄就那麼有閒心。

一想到那蠢死了的二皇兄,四皇子就又高興又難過。對手蠢,這很好。可對手蠢,跳水坑濺溼了自己一身,好難過。

二皇子府裡,準備了一天的側妃終於盼到了二皇子醒來的訊息。

她撲到二皇子面前,哭道:“殿下,您終於醒來了!”

可惜這句話才落音,府外的打更的聲音響起。

“正子時!”

更夫的聲音才落,噼裡啪啦的爆竹聲就響徹天際。

側妃乾巴巴地道:“殿下,新歲安康。”

“你覺得我現在安康嗎?”二皇子咬牙切齒地反問道。

側妃想到太醫說的,二皇子這腿可能以後都會有些不利索,眼淚就又掉了下來。

二皇子用力一推,罵道:“新歲哭,存心觸我黴頭不是,滾!”

新歲到了,新的一年開始了。

定遠侯府裡,睡在蘇昭寧旁邊的南敏行踢了一腳,將被子完全從自己身上踹開。他翻了個身,小胳膊環住蘇昭寧。

蘇昭寧睜開眼,轉身看南敏行。見孩子身上一點被子都沒了,她忙坐起身,重新替對方蓋被子。

房外響起腳步聲。

只聽白朮帶著哭腔道:“小姐,老祖宗醒了!”

蘇昭寧心中一喜,忙問道:“老祖宗能說話嗎?能抬手嗎?太醫說的,都可以嗎?”

白朮哭著點頭。她點了半天,才想起來,自己如今待在外間,主子根本看不到她的動作。

她擦了把眼淚,回答道:“按照太醫吩咐的,都給老祖宗試過了。都行。”

蘇昭寧一顆心頓時落回腹中。

她這一日,根本都不敢想。如果吳老太君真的沒了,那要怎麼辦?

還好,一切都好。

“娘,你怎麼下床了?”南敏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蘇昭寧才驚覺,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赤腳就走下來床,站在門口的位置問的白朮話。

她轉過身,抱起南敏行,說道:“敏行,你真帶福。”

“我是孃的兒子,當然有福。”南敏行打著哈欠道。

白朮的聲音從門外響起:“都有福,主子都是有福的。”

這丫鬟,不會也想到自己身邊來吧?

睡眼朦朧的南敏行頓時清醒。他雙手緊緊環住蘇昭寧的脖子,強調道:“娘是最有福的人,兒子哪都不去,只跟著娘。”

“好。”蘇昭寧摸了摸南敏行的頭,點頭重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