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揚從一個少年成長到現在的驃騎將軍,他的每一次勝利喜悅都有安怡與他一同慶祝,每一次挫折失敗都有安怡的共同陪伴。
曾經,陳天揚也以為,他會一直這樣讓安怡陪伴下去。陪伴他日後更長更遠,更多的喜悅和快樂。
直到蘇昭寧的出現。
不論是最初的與眾不同,蘇昭寧給陳天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還是日後的相處,蘇昭寧的心性、才華打動了陳天揚。
總之,陳天揚無比確定,無比肯定,自己是喜歡蘇二姑娘的。他第一次那樣強烈地感覺到,自己想要和一個人共度餘生。
那種強烈的**,甚至比他徹夜鑽研戰術時還要深刻。
陳天揚從明白自己的心開始,正視安怡對他的感情。
他第一時間,選擇了拒絕。
他不想耽誤自己的青梅,不想違背自己的心意,他想要給蘇昭寧和安怡都更好的未來。
可是事與願違。
如今的安怡,過得並不好。
陳天揚對她很內疚。
他在遇到蘇昭寧之前,沒有想過喜歡與不喜歡,愛與不愛。所以安怡對他的感情,他也是不曾清楚明白地去想過。
他認為,他以為,這種感情,可以做一輩子的兄妹,也可以做一輩子的夫妻。
陳天揚曾經以為,做夫妻也不過就是做親人,只要能過就可以了。
但不是這樣的。
明白了這一點的陳天揚,面對如今不想嫁去藏錫的安怡,無比地理解,無比地愧疚。
他終於如同過去無數次做過的一樣,抬起,摸了摸安怡的長髮。
他安慰她,並承諾她:“安怡,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嫁去藏錫的。我保證。我用我的性命起誓。”
“我不需要你的性命。”安怡抬的擋住陳天揚的嘴,阻止他把不吉利的話繼續說出口。
安怡比任何一次都清楚明白的告訴陳天揚:“我只要你好。我永遠不要有任何人、任何事威脅到你的性命。包括我自己。”
就像蘇昭寧今日猶豫要不要借安怡,直接說出拒絕陳天揚的話一樣,如今的陳天揚也是猶豫了。
他與蘇昭寧的心境,在某種程度上,此時是一樣的。
蘇昭寧覺得,陳天揚救了自己一命。不同於過去那種對自己是一命,對施恩者卻是信捏來的救命之恩。這一次,陳天揚是真正拿他自己的命,在救她蘇昭寧的命。
所以,過於傷害陳天揚的話,蘇昭寧很難再說出口。
同樣,陳天揚如今對安怡也是同樣的想法。喜歡他的姑娘很多,甚至太多。他不可能每一個都在意,每一個拒絕的內疚。但像安怡一樣,因為喜歡他而要付出性命,並在他面前就仕途付出性命的,如今安怡是頭一個。
這種直面的衝擊,陳天揚也克服不了。
他也覺得,自己無法再開口對安怡說過於決絕的話。
人都是這樣,同一件事,聽說和親身經歷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感受。
如今,有這種切身體會的,還不止陳天揚和蘇昭寧兩個人。
在朝陽長公主府裡,南懷信與四皇子正在舉杯對酌。
今日這場朝陽長公主府的宴會,完全以皇親貴胄為宴客,除了與皇室有所關聯的人,其餘人誰也不可以出席。
南懷信的出席,自然也是因為四皇子的緣故。
他畢竟是四皇子的嫡親表弟。
出席的人都是皇親,男客和女客的坐席便沒有那般涇渭分明。
左右大家算一算,都能說得上是親戚。
公主和六公主就坐在南懷信和四皇子的不遠處。
兩人說話的聲音,甚至南懷信和四皇子這邊都能聽得到。
六公主本來就聲音尖銳,一刻薄起來,便格外引人注目。
她又在說話刺公主:“mei mei今日怎麼也不帶著你那未來夫婿過來?雖說姑母說了只請自家人,但既是你的夫婿,也是咱們一家人不是?”
公主對南懷信的心意,在場的這些賓客,基本都心知肚明。
所以六公主這話一開口,宴席的人,少不得就都對公主投去了一眼目光。
這種目光,讓公主又羞又惱。
她其實是可以不在意這種目光和這種名聲的,但前提是,她喜歡的人也喜歡她。
他能與她共同面對,她就什麼都不怕。
可是,南懷信不喜歡自己!